廢棄橡膠加工廠外,引擎的咆哮聲由遠及近,如同餓獸的嘶吼,碾碎了短暫的寧靜。數輛越野車粗暴地停在廠區空地上,揚起的塵土尚未落定,車門便已洞開,跳下七八個手持棍棒、眼神凶狠的壯漢,為首的正是頭上還纏著紗布,麵色猙獰的彪子。
“搜!他們跑不遠!肯定躲在這破廠子裡!”彪子吐掉嘴裡的煙蒂,聲音因憤怒而沙啞。張雲東在得知占東等人可能潛入遺珍館並再次逃脫後,暴跳如雷,嚴令彪子必須將人帶回去,尤其是那個“環”。
廠房內,占東、唐孝天和蒲海屏息凝神,隱藏在機器殘骸投下的陰影裡。透過鐵皮牆壁的裂縫,可以清晰地看到外麵晃動的人影和手電筒亂射的光柱。
“隻有彪子這夥人,暫時沒看到桑坤的武裝。”蒲海壓低聲音,迅速判斷,“張雲東應該是通過某些渠道可能是截獲了不完整的信號,或是利用了陳會長那邊可能的漏洞)大致定位到了這片區域,進行拉網式搜索。”
占東的腳踝傳來陣陣鈍痛,讓他的額角滲出細密的冷汗。他強迫自己冷靜分析:“他們人不多,是想搶在桑坤和陶世榮之前抓住我們。這是我們的機會,也是最大的危險。”機會在於對方力量相對單一,危險在於彪子這群亡命之徒在急於立功的心態下,什麼事都乾得出來。
唐孝天內心獨白:又是絕境…但這次感覺不一樣了。在博物館水下掙紮的那一刻,在看著東哥忍痛戰鬥的那一刻,某種東西在我心裡破繭而出。害怕還在,但不能讓害怕主宰行動。爺爺,您的孫子,不會一直是個需要被保護的孩子!
他下意識地摸了摸貼身收藏的兩個青銅環,冰涼的觸感奇異地帶來一絲鎮定。他目光掃過昏暗的廠房內部,大腦以前所未有的速度運轉起來。
“東哥,蒲海叔,我們不能硬拚,但也不能一味躲藏。”唐孝天的聲音雖然還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但語氣卻異常堅定,“這廠房結構破損嚴重,我們可以利用這一點。他們搜索會分散人手,我們找機會敲掉落單的,製造混亂,然後從…從那個方向突圍。”他指向廠房深處一個坍塌了大半、通往後麵原料倉庫的通道。
占東有些意外地看了唐孝天一眼,隨即眼中閃過讚許。這小子,在血與火的洗禮中,正在以驚人的速度成長。他點點頭:“好主意。蒲海叔,你負責製造聲響,吸引注意力。孝天,跟我配合,我們打遊擊。”
計劃簡單而冒險,但在眼下,這是唯一的選擇。
外麵的搜索隊已經分散開來,兩人一組,開始進入廠房主體區域。雜亂的腳步聲和呼喝聲在空曠的廠房內回蕩。
彪子帶著一個手下,罵罵咧咧地朝著占東他們之前藏身的前辦公室方向搜來。“媽的,幾個小崽子,讓老子逮到非剝了他們的皮!”
就在他們經過一排鏽蝕的鐵架時,頭頂上方突然傳來“哐當”一聲巨響!是蒲海利用一根鐵管,撬鬆了架子上一個沉重的廢棄齒輪!
彪子反應極快,猛地向後一跳,齒輪擦著他的鼻尖砸落在地,濺起一片塵土。他驚魂未定,怒罵還未出口,側麵陰影中,占東如同鬼魅般閃出!他沒有攻擊彪子,而是目標明確地衝向那個被巨響嚇了一跳、oentariy失神的手下!
占東的動作快如閃電,受傷的腳似乎並未影響他上半身的爆發力。一記精準的手刀劈在對方持棍的手腕上,另一隻手順勢肘擊其肋部,那人悶哼一聲,軟軟倒地。整個過程不到三秒。
彪子反應過來,怒吼著掄起鐵棍砸來,占東卻早已借力後撤,重新隱入黑暗。
“這邊!他們在這邊!”彪子氣急敗壞地大叫。
與此同時,在廠房的另一側,唐孝天利用對複雜地形的熟悉得益於剛才短暫的觀察),悄悄繞到了一組搜索隊員的身後。這兩人正小心翼翼地檢查著一堆廢棄的橡膠塊。
唐孝天沒有武器,他深吸一口氣,模仿著之前蒲海教他的發力技巧,猛地從藏身處衝出,用肩膀狠狠撞向其中一人的後腰!那人猝不及防,向前撲倒,腦袋撞在硬化的橡膠塊上,哼都沒哼就暈了過去。
另一人驚覺回頭,唐孝天已經撿起地上半截橡膠棍,毫不猶豫地朝他小腿筋骨掃去!那人吃痛慘叫,唐孝天趁機又是一棍戳在他腹部,然後轉身就跑,毫不戀戰。
唐孝天內心獨白:成功了!沒有猶豫,沒有害怕!像東哥和蒲海叔那樣!我不是累贅!
他的襲擊成功引起了混亂。被打傷腿的打手慘叫著示警,將附近另一組人的注意力吸引了過來。
“在那邊!追!”
廠房內頓時雞飛狗跳。占東和唐孝天利用對地形的熟悉和黑暗的掩護,時而現身偷襲,時而隱匿無蹤,將彪子帶來的人耍得團團轉。蒲海則在暗處不斷製造各種聲響,敲打鐵皮,滾動油桶,進一步擾亂對方的判斷,讓他們無法確定占東等人的具體位置和人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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彪子氣得幾乎發瘋,他帶來的人已經有三個暫時失去了戰鬥力,卻連對方的衣角都沒摸到。
“媽的!都給老子集合!彆分散了!他們人少,我們背靠背推進!看到影子就給我往死裡打!”彪子終於意識到分散搜索的愚蠢,試圖重新集結力量。
然而,就在他們開始收縮陣型的時候,廠房深處那個坍塌的通道口,蒲海已經利用找到的一些廢棄機油和破布,設置了一個簡單的延時燃燒裝置——用一個緩慢滴漏的容器引燃浸滿油汙的布條。
“走!”蒲海發出信號。
占東和唐孝天立刻放棄騷擾,迅速向通道口彙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