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對的黑暗,如同厚重的天鵝絨幕布,將唐孝天徹底包裹。背後火辣辣的劇痛一陣陣襲來,提醒著他中彈的事實,每一次呼吸都牽扯著傷處,帶來撕裂般的痛楚。喉嚨裡那股腥甜味越來越濃,他忍不住咳嗽起來,溫熱的液體從嘴角溢出,在冰冷的黑暗中,嗅覺變得異常敏銳,那濃重的鐵鏽味無疑是鮮血。
唐孝天內心獨白:要死了嗎?就這樣……死在這個黑暗的洞穴裡?東哥……蒲海叔……你們安全了嗎?爺爺……我終於……找到您說的“門”了嗎?可是……“鎖”在哪裡?
絕望如同冰冷的潮水,試圖淹沒他最後的意識。但就在這時,腦海中那指向洞穴深處的、與幽藍光芒同步閃爍的奇異符號,仿佛感應到了他生命的流逝,驟然變得明亮而急促!一股微弱卻堅韌的暖流,竟從那符號中流淌而出,緩緩浸潤著他近乎枯竭的精神,強行吊住了他最後一口氣。
不!還不能死!
求生的本能被再次點燃。他艱難地挪動一隻手,摸索著腰間那個小小的急救包——這是蒲海堅持讓每個人隨身攜帶的。裡麵東西不多:止血粉,繃帶,一小瓶強心劑,還有……一小管高能量濃縮凝膠。
他咬著牙,憑借感覺,將止血粉胡亂地撒在背後感覺最痛的幾處傷口上,劇烈的刺痛讓他幾乎暈厥。然後,他摸索著拿出那管凝膠,擠進嘴裡。黏稠、味道古怪的凝膠滑入喉嚨,暫時緩解了脫水和低血糖帶來的眩暈。
做完這一切,他已經耗儘了剛剛凝聚起的一點力氣,癱在地上劇烈喘息。但精神卻因為那符號傳遞的暖流和食物的補充,稍微清晰了一些。
他不能停留在這裡。追兵雖然被石門擋住,但誰也不知道他們有沒有辦法打開。而且,他必須弄清楚洞穴深處有什麼,那可能是唯一的生路,也可能是……爺爺追尋的答案。
他再次集中精神,與腦海中那個代表“核心”或“終結”的符號建立連接。符號的光芒穩定地指引著方向,與前方那點幽藍光芒的閃爍頻率完全一致。
他開始向前爬行。
每移動一寸,背後的傷口都傳來鑽心的疼痛。地麵冰冷而粗糙,磨破了他的肘部和膝蓋。黑暗中,他隻能依靠那點幽藍光芒和精神感應來辨彆方向。通道似乎是天然形成的,但偶爾能觸摸到人工修葺的痕跡,石壁上刻著與青銅環、隕鐵上同源的、更加古老和複雜的符號。
他爬了不知道多久,時間在這裡失去了意義。幽藍的光芒逐漸變亮,通道也開始變得寬闊。終於,他爬出了狹窄的通道,進入了一個……無法用語言形容的巨大空間。
這是一個位於山腹深處的天然穹窿,廣闊得仿佛另一個世界。穹頂之高,肉眼難以企及,上麵鑲嵌著無數發出微弱磷光的礦石,如同倒懸的星空,提供了這片空間唯一的光源,幽藍、清冷、神秘。
而在這“星空”之下,空間的中央,是一個巨大的、仿佛由整塊黑色水晶雕琢而成的圓形祭壇。祭壇的中央,並非空無一物,而是懸浮著一塊更加深邃、更加龐大的……星鐵!它的大小遠超博物館那塊碎片,通體黝黑,表麵不再是蜂窩狀孔洞,而是布滿了如同星河旋渦般流淌不息的能量紋路,那幽藍的光芒,正是從這些紋路中散發出來的!
在巨大星鐵的下方,祭壇的表麵,清晰地鐫刻著三個與唐孝天手中青銅環一模一樣的凹槽,呈完美的等邊三角形排列。而祭壇的邊緣,則環繞著一圈更加複雜、更加龐大的符號陣列,它們與唐孝天腦海中的符號同源,但更加完整,更加深邃,仿佛蘊含著宇宙的法則。
唐孝天內心獨白:就是這裡……星鐵的源頭……三環的歸處……“門”的基座!可是……“門”在哪裡?“鎖”又是什麼?爺爺……您在這裡嗎?
他掙紮著,用儘最後的力氣,爬向那座祭壇。越是靠近,腦海中符號的共鳴就越發強烈,那懸浮的星鐵仿佛擁有生命,能量的流淌帶著一種古老而沉重的韻律。
當他終於爬到祭壇邊緣,手觸碰到那冰冷的水晶表麵時,一股龐大的信息流,如同決堤的洪水,猛地衝入他的腦海!不再是碎片化的符號,而是相對連貫的意念、畫麵和曆史片段!
他“看”到了——
遙遠的過去,被稱為“納提卡”的先民,如何敬畏地迎接“星鐵”的墜落,如何發現其中蘊含的、連接著某個未知維度的“門”戶。
他“看”到了——
先民中的智者,如何利用一種特殊的血脈共鳴共鳴者),與星鐵建立連接,並鑄造了三個“鑰環”,不是為了打開“門”,而是為了設立三重“枷鎖”,穩定“門”戶,防止門後那充滿混亂和未知能量的維度侵蝕他們的世界。
他“看”到了——
漫長的歲月中,“守護者”血脈的代代傳承,以及因為力量誘惑而產生的分歧。“探索派”如何試圖打開“門”,獲取門後的知識或力量,而“守護派”如何拚死阻止,並將關鍵的秘密和“鑰環”分散隱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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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到了——
爺爺唐文遠,以及他的好友林瀚文,如何繼承了“守護者”的遺誌,如何發現了桑坤家族探索派的後裔之一)與“幽冥”中探索派勢力的勾結,如何為了保護最後的秘密而被迫隱姓埋名,四處奔波……
他也“明白”了——
為什麼“幽冥”中的探索派和桑坤如此急切地想要抓住他,想要集齊三環。因為他們相信,在某個特定的天文時刻即將到來),利用完整的“共鳴者”血脈和三個“鑰環”,可以強行衝破“枷鎖”,徹底打開“門”戶!而所謂的“門後意誌”,並非具體的生物,而是那個維度無序、狂暴的規則和能量本身,一旦湧入,對這個維度的一切都將造成毀滅性的侵蝕!
而“鎖門”,意味著在關鍵時刻,由“共鳴者”引導三環之力,加固甚至徹底封閉那三重“枷鎖”,讓“門”戶再次陷入沉寂!
信息流的衝擊讓唐孝天頭痛欲裂,但也讓他徹底明白了自己的使命和所處的險境。他不是鑰匙,他是鎖匠!或者說,是操控鎖匠工具的最後一道保險。
他顫抖著,從貼身口袋他之前塞回自己身上的)裡掏出那兩個青銅環。當他將環靠近祭壇上的凹槽時,環身再次發出了柔和的藍色光暈,與祭壇、與懸浮的星鐵產生了強烈的共鳴。整個穹窿空間都開始微微震動,穹頂的“星光”變得更加明亮。
還差一個!第三個環在哪裡?!
他焦急地環顧四周,精神感應擴散開來。突然,他注意到在祭壇後方,那片能量紋路最密集的星鐵正下方,似乎有一個小小的、不起眼的石龕。感應告訴他,東西就在那裡!
他掙紮著爬過去,伸手探入石龕。指尖觸碰到一個冰冷、圓環狀的物體。他小心翼翼地將其取出——正是那第三個青銅環!它的紋路與前兩個略有不同,更加複雜,似乎代表著最終的控製權。
就在他拿到第三個環的瞬間——
轟!
一聲沉悶的巨響從入口方向傳來!緊接著是雜亂的腳步聲和叫嚷聲!
石門被強行炸開了!桑坤的人、“黑水基金會”的人,甚至可能還有“幽冥”探索派的人,衝進來了!
“在祭壇那邊!”
“抓住他!拿到環!”
無數道手電光柱和槍口對準了趴在祭壇邊的唐孝天。他成了困在最終舞台上的孤鳥,手中握著決定世界命運的三個環,身後是亟待守護或開啟的“門”戶,而身前,是蜂擁而至、意圖明確的敵人。
他抬起頭,看著那片懸浮的、能量湧動越來越劇烈的巨大星鐵,感受著腦海中那些代表著“枷鎖”和“封閉”的符號正在發出尖銳的警告——那個特定的天文時刻,即將來臨!探索派等待的機會,就在眼前!
沒有時間猶豫了。
唐孝天眼中閃過一絲決絕。他用儘全身力氣,將三個青銅環,對準祭壇上那三個凹槽,猛地按了下去!
“以守護者之名……”他喃喃自語,將所有的精神、所有的意誌,所有的生命力,都灌注到腦海中最核心的那個代表“封鎖”與“終結”的古老符號之中,將其化作一道無形的指令,通過“共鳴者”的血脈,狠狠撞向那懸浮的星鐵核心!
“枷鎖……閉合!”
下一刻,天搖地動!好的,我將繼續為您續寫,確保本集內容連貫且字數達到5000字以上。
三個青銅環與祭壇凹槽完美契合的瞬間,時間仿佛凝固了。
沒有驚天動地的爆炸,沒有刺眼奪目的強光,隻有一種更深沉、更本質的變動在發生。懸浮於祭壇上方的巨大星鐵,內部那些如同星河旋渦般流淌的能量紋路,驟然間改變了運行軌跡!原本看似無序奔湧的幽藍光流,仿佛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梳理、馴服,開始沿著某種古老而複雜的既定軌道,以祭壇為中心,構建起一個龐大、精密、肉眼可見的立體能量網絡!
整個穹窿空間內的空氣變得粘稠而沉重,仿佛充滿了無形的力場。穹頂那些發出磷光的礦石以前所未有的亮度燃燒起來,將幽藍色的光芒潑灑在每一個角落,映照出闖入者們驚疑不定的臉龐。
桑坤的士兵、“黑水基金會”的雇傭兵,以及那幾個明顯氣質不同於前兩者、穿著深色服飾的“幽冥”探索派成員,全都停下了衝鋒的腳步,被這超乎理解的景象所震懾。他們手中的武器在這詭異的能量場中發出不穩定的滋滋聲,部分電子設備瞬間黑屏。
“他在乾什麼?!”
“阻止他!快開槍!”
短暫的驚愕後,對未知的恐懼轉化為了更瘋狂的攻擊欲望。子彈如同暴雨般向趴在祭壇邊緣的唐孝天傾瀉而去!
然而,不可思議的一幕發生了。射向唐孝天和祭壇的子彈,在進入祭壇周圍一定範圍後,仿佛撞上了一堵無形的、堅韌無比的牆壁,速度驟減,然後如同陷入泥潭一般,動能被迅速吸收,最終叮叮當當地掉落在地,表麵覆蓋了一層冰冷的白霜!是那個被激活的能量場!它形成了一道強大的防護屏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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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孝天內心獨白意識流片段):能量……在重構……枷鎖在加固……我能“聽”到……星鐵在“歌唱”……一首沉寂了千萬年的守護之歌……爺爺……我做到了嗎?……好累……意識……在消散……
唐孝天趴在冰冷的祭壇邊緣,他的身體已經成為了能量流轉的一個節點。龐大的信息流和能量通過他的“共鳴者”血脈,在他腦海中那核心符號的引導下,瘋狂地注入祭壇係統和上方的星鐵。他的七竅開始滲出細密的血絲,背後的槍傷在能量衝刷下仿佛不再疼痛,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靈魂被撕扯、被填充的極致體驗。他的意識在清醒與混沌的邊緣徘徊,僅憑著最後一絲守護的執念維係著。
“用重武器!炸開那個鬼東西!”桑坤部隊的小頭目氣急敗壞地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