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皇子一愣:“你的意思是……他們是從京城一路追來的?”
女子忽然抬眼,目光在我臉上停了片刻,那眼神裡的探究比剛才更濃:“你看得懂泥土?”
“略知一二。”我沒多說——小時候跟著老國公在禦花園種樹,他教過我辨認各地土壤,說這是行軍打仗的本事,那時隻當玩鬨,沒想到此刻竟派上用場。
——我猛然意識到,這是七皇子的記憶。
女子低下頭,用樹枝撥了撥火堆,火星子濺到屍體上,燒起一小撮衣角,很快又熄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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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黨在蜀地的人,用的是彎刀,靴底刻著‘蜀’字。這些人用匕首,靴底乾淨,是刻意抹去過痕跡,卻沒留意沾了的土。”
我心頭一震——她竟比我看得更細。
“你到底是誰?”我追問,“你對相黨、對這些追殺者,似乎很了解。”
她捏著樹枝的手頓了頓,樹枝“哢嚓”斷成兩截。
“知道太多,對你們沒好處。”她將斷枝扔進火裡,“天亮後往東南走,繞過那片沼澤,會看到一條河,河上有艘漁船,船頭插著青竹,那是能載你們去蜀地腹地的船。”
“你不跟我們一起?”九皇子脫口而出。
她站起身,拍了拍長衫上的灰,月光從破廟頂的窟窿裡漏下來,正好落在她發間的木簪上,那木簪看著普通,卻好像刻著一朵蘭花。
“我的路,跟你們不一樣。”她走到廟門口,忽然回頭,“對了,你們身上有樣東西,比那本賬冊更危險,自己小心。”
說完,她身影一閃,便消失在夜色裡,連腳步聲都沒留下,仿佛剛才的一切隻是火光製造的幻覺。
九皇子湊過來:“她說的‘更危險的東西’,是什麼?”
我摸了摸懷裡的青銅哨子,又摸了摸張若蘭給的胡餅。
最後指尖落在胸口——那裡貼身藏著塊玉佩,一直在我身上,我沒有注意。
七皇子意識瞬間出現——這是老國公臨終前塞給七皇子的,說能保平安。
“不知道。”我回過神,搖搖頭,“但她的話,得信。”
天快亮時,我們往東南方向走。
密林裡晨霧彌漫,腳下的草葉帶著露水,踩上去濕滑冰冷。
九皇子忽然“啊”了一聲,指著前方:“七哥,你看!”
霧中隱約現出一條河,河麵上漂著艘漁船,船頭果然插著根青竹,在晨風中輕輕搖晃。
可就在這時,我忽然聽見身後傳來極輕的破空聲——是暗器!
我猛地將九皇子撲倒在地,暗器擦著他的發髻飛過,釘在前麵的樹乾上,箭尾還在嗡嗡顫動。
那暗器的樣式,正是軍中特有的“透骨釘”,跟黑鬆嶺出現的腳踏弩配套使用。
“他們怎麼找到的?”九皇子聲音發顫。
我望著霧氣深處,那裡隱約有黑影在移動,不止一個。
“不是他們找過來,”我咬牙道,“是我們自己撞進了圈套——那艘船有問題!”
晨霧裡,漁船靜悄悄的,船頭的青竹紋絲不動,像個張開嘴的陷阱,等著我們跳進去。
而身後的追兵越來越近,腳步聲、暗器破空聲混在一起,織成一張密不透風的網。
我忽然想起白衣女子的話,摸出那塊老國公給的玉佩,指尖剛碰到玉佩的邊緣,就覺得掌心一陣發燙——跟在密道裡隔空開石時的感覺,一模一樣。
“九弟,抓住我!”我低吼一聲,握緊玉佩,忽然覺得渾身的力氣都湧了上來,帶著九皇子往河邊衝去。
與其被前後夾擊,不如闖一闖那艘船——至少,水裡或許還有生路。
船越來越近,我甚至能看清船上漁夫的身影,他低著頭,帽簷壓得很低,手裡握著根船槳,卻不像要劃船的樣子。
霧氣裡,殺機四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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