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顧問,還能堅持嗎?”其中一名灰衣人低聲問道。
司空玥沒有回答,隻是輕輕搖了搖頭。
兩人不敢再多問,一左一右地攙扶著她,快步走向一部專用電梯。
就在電梯門即將關閉的瞬間,陳三皮通過硬幣,捕捉到了另一名灰衣人對著耳麥的低語,聲音因信號乾擾而斷斷續續:
“……‘蝕心症’急性發作……內部評估,最多還能撐七十二小時……”
“時間來不及了……必須趕在她徹底‘崩解’前,完成最後的‘封印儀式’……否則,那尊‘鏽麵童’將徹底蘇醒,整個博物院都會變成它的‘樂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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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三皮如遭雷擊。
原來司空玥早已身負重傷,瀕臨死亡。
而她背後的安寧局,所謂的“淨化程序”,根本不是為了救她,而是要趕在她死前,把她當成一個活體容器,用她的生命和靈魂,去獻祭、去封印一個更加恐怖的存在!
她不是收件人,她是祭品!
刺骨的冰冷從心底升起,讓他幾乎要抑製不住地顫抖。
這已經超出了他能理解的範疇。
他悄然離開停車場,失魂落魄地返回城中村。
房間裡,他從抽屜最深處翻出那張被壓得皺巴巴的母親的手術繳費通知單,上麵的天文數字曾是他活下去唯一的動力。
他靜靜地看了許久,又扭頭看了看手機屏幕上那個不斷閃爍的、不祥的黑色訂單圖標。
最終,他拿起那張繳費單,走到窗邊,麵無表情地將其仔細折成了一艘小小的紙船。
窗外正下著淅淅瀝瀝的冷雨,他推開窗,將紙船輕輕放入窗台下的積水溝裡。
紙船打了個旋,晃晃悠悠地順著渾濁的水流,漂向了未知的黑暗。
這個動作,仿佛一個訣彆的儀式。
他轉過身,從外賣箱的夾層裡掏出了一支廉價的錄音筆,裡麵還存著上次對付“引夢人”時,錄下的那段充滿崩潰與不甘的尖嘯。
他戴上耳機,將這段音頻重新剪輯,並利用從“聆音”能力中解析出的、那種能引起空間異常共鳴的低頻嗡鳴,將其混合了進去。
做完這一切,他抱起趴在床腳,毛色已變為奇異銀灰色的黑貓老六,對著它幽深的貓瞳,用隻有他們兩個能聽見的聲音低語:
“老六,咱們今晚不去救人。”
他頓了頓,嘴角勾起一抹自嘲又瘋狂的弧度。
“咱們……去送貨。”
老六似乎聽懂了,那對洞悉世事的貓瞳幽光一閃,喉嚨裡發出一聲低沉的回應,輕輕點了點頭。
深夜十一點。
陳三皮再次出發。
他沒有穿自己的黃色工服,而是套上了一件不知從哪裡弄來的、印有“安心速遞”四個熒光大字的藍色馬甲——那是前幾天,他在橋洞下發現的一具流浪漢屍體上扒下來的。
他騎著破舊的電瓶車,如同一個真正的深夜騎手,熟練地繞開主乾道,抵達了博物院後巷最黑暗的角落。
他從外賣箱裡摸出一個用油紙包著的、黏糊糊的糯米團,劃破指尖,將自己的鮮血滴了三滴進去,用力揉搓均勻。
然後,他看準時機,用儘全力,將這個混合了他生命氣息的誘餌,狠狠投進了前方翻湧的灰霧深處。
仿佛一滴水落入了滾油。
原本隻是緩緩流動的灰霧驟然劇烈翻湧,如同沸水一般!
建築頂端,那尊盤踞的木雕人像猛地“睜”開了雙眼,空洞的五官轉向他所在的方向,散發出無聲的、貪婪的質問。
就是現在!
陳三皮一把按下錄音筆的播放鍵。
“嗡——”
一種人耳無法聽清、卻足以讓靈魂戰栗的共振音波,瞬間穿透了空間。
整座博物院的玻璃幕牆,都發出了嗡嗡的震顫聲。
【警告:檢測到高價值禁忌目標正在接近……】
【護送任務開啟,倒計時:715958……57……】
係統的提示音在腦海中瘋狂跳動。
陳三皮緩緩摘下頭盔,任由冰冷的雨水打在臉上,露出一抹森然的冷笑,聲音不大,卻清晰地仿佛在對整個鬼蜮宣告:
“司空教授,您的外賣到了——”
“這單,得加錢。”
他話音未落,遠處,博物院對麵一棟摩天大樓的頂層,一道穿著白色研究服的高挑身影,正靜靜地立於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著後巷裡那個渺小卻膽大包天的“外賣員”。
她的手中,一把用於修複文物的薄刃手術刀,正繞著修長的指尖旋轉,最終停下,鋒利的刀尖,在自己白皙的掌心,輕輕劃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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