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算籌無聲連烽火,針線穿引兩地心_退休滿級大佬的養崽日常_线上阅读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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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算籌無聲連烽火,針線穿引兩地心(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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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建國策馬揚鞭的身影,徹底消失在靠山屯那泥濘狹窄的屯口土路儘頭,連同著陳大雷、李鐵牛和兩匹馱馬攪起的最後一點塵煙,也被初春清冽的晨風悄然抹去。

屯子仿佛被驟然抽走了某種支撐的筋骨,陷入一種空落落的靜寂。老支書吧嗒著早已熄滅的旱煙袋,煙鍋裡的灰燼簌簌落下,砸在凍得硬邦邦的土坷垃上。他渾濁的目光望著空蕩蕩的屯口,半晌,才重重地歎了口氣,那歎息裡混雜著如釋重負與難以言說的沉重。他抬起穿著破棉鞋的腳,用力碾了碾地上那幾片被馬蹄踏得稀碎的枯葉,像是要把某種不安和離愁徹底踩進土裡。“都回吧,回吧!該乾啥乾啥去!開春了,地裡的活計不等人!”他的聲音帶著一種刻意的粗糲,驅散了凝滯的空氣。

劉寡婦下意識地抬手,用粗糙的袖口擦了擦眼角,那裡其實並無淚水,隻有一種長久凝望後留下的乾澀與茫然。她轉身,步履有些蹣跚地走向自己的院子,背影顯得格外單薄。其他幾個默默相送的村民也無聲地散開,各自歸家,將那份沉甸甸的離彆暫時封存,隻留下屯口那幾道新鮮淩亂的馬蹄印,深深淺淺地烙印在正在緩慢蘇醒的凍土之上,無言地訴說著剛剛發生的遠行。

看青棚低矮的門框下,蘇禾的身影早已不在。

棚內,火塘裡的餘燼頑強地散發著最後一絲暖意,光線透過糊了新紙的格子窗,在地麵投下清晰的幾何光斑。空氣裡彌漫著尚未散儘的藥草苦澀清香,與殘留的小米粥氣息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種獨特的、屬於“家”的味道,隻是這味道裡,少了一個人沉重的呼吸和年輕軀體散發的溫熱。

蘇禾坐在炕沿邊那個陸建國坐過的小馬紮上,姿態與兒子養傷時她編織蟈蟈籠時一般無二。隻是此刻,她手中沒有篾刀竹篾,隻有一件陸建國換下來的、沾著暗沉血漬和泥汙的破爛軍裝上衣。枯瘦的手指捏著一根細小的骨針,引著堅韌的麻線,正就著窗口透入的天光,一針一線地縫補著那衣服肩頭一道被樹枝或彈片刮開的巨大裂口。

她的動作極其平穩、專注,仿佛在進行一場莊重的儀式。針尖穿透厚實粗糙的棉布,發出細微的“噗嗤”聲,麻線被穩穩地拉緊,每一針的間隔都精確得如同丈量。陽光落在她花白的鬢角,落在她低垂的眼睫上,落在她布滿歲月刻痕卻異常穩定的手上,沒有一絲顫抖。她整個人沉靜得像一尊古井,深潭般的眼底波瀾不驚,仿佛方才那場牽動整個屯子心緒的離彆從未發生,仿佛她隻是在完成一件日複一日的尋常家務。

然而,那件攤在她膝上、沾著兒子血跡和戰場硝煙氣息的破舊軍裝,卻無聲地訴說著一切。針線穿梭,仿佛在縫合一段驚心動魄的往事,也在縫合一個母親心中看不見的裂隙。

算籌靜靜地躺在藥箱最底層,歸匣無聲。此刻,唯有這無聲的針線,在晨光中穿引著時間,也穿引著相隔千山萬水的母子之心。

馬蹄踏碎北國凍土殘留的冰碴,卷起一路煙塵。陸建國緊抿著唇,下頜線條繃得如同拉滿的弓弦。他刻意挺直了脊背,將左臂的傷口隱藏在寬大軍裝袖管的陰影裡,每一次顛簸都像有鈍刀在骨頭上刮過,帶來一陣陣尖銳的刺痛,額角滲出細密的冷汗,又被迎麵撲來的冷風迅速吹乾。

陳大雷和李鐵牛沉默地跟在他身後,目光不時掠過陸建國略顯蒼白的側臉和那刻意保持的、近乎僵硬的坐姿。兩人交換了一個憂心忡忡的眼神,卻誰也沒有開口勸阻。他們明白,這位年輕的戰友在用一種近乎自虐的方式,宣告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歸隊”姿態。

路途在沉默中顯得格外漫長。馱馬的蹄聲單調地敲打著寂靜的曠野,卷起的塵土在身後拖出一道長長的、迷蒙的軌跡。陸建國強迫自己將全部注意力集中在控韁上,不去想靠山屯晨霧中那瘦小而堅韌的身影,不去想胸口貼身口袋裡那包帶著娘指尖微涼和苦澀清香的藥粉。

然而,思緒卻像脫韁的野馬。眼前不再是荒涼的田野,而是看青棚裡氤氳的藥香,是娘在光影裡專注編織蟈蟈籠時低垂的側臉,是她將藥包塞進自己口袋時那不容拒絕的、枯瘦卻異常穩定的手……還有她深潭般平靜目光下,那幾乎無法捕捉、卻又真實存在的漣漪。

他下意識地用未受傷的右手,隔著厚厚的軍裝布料,按了按左胸的位置。那包小小的油紙包緊貼著心臟,隨著馬匹的顛簸輕輕摩擦著皮膚,帶來一種奇異的、令人心安的微痛和暖意。仿佛娘那雙能撫平傷痛、也能撥動無形算籌的手,正隔著千山萬水,穩穩地按在他的心口,傳遞著無聲的力量。

“三天一換。”娘平淡的話語在耳邊清晰回響。這簡單的四個字,此刻成了支撐他挺過這段艱難歸途的唯一信念。他必須完好地回到部隊,必須活著,才不負這胸口沉甸甸的、用命換來的“藥”,不負娘那深藏於無波古井下的驚濤駭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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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蹄聲踏碎了回憶的漣漪,前方,營區熟悉的輪廓終於在蒼茫的暮色中浮現。了望塔的剪影,鐵絲網冰冷的反光,營房排列的肅穆線條……一股屬於軍營特有的、混雜著鋼鐵、機油、汗水和紀律的冷硬氣息撲麵而來,瞬間將人從離彆的溫情與傷痛中剝離,重新投入現實的寒流。

歸途的終點到了,但另一場無形的“戰鬥”,才剛剛拉開序幕。

營區大門在沉重的摩擦聲中緩緩開啟,哨兵持槍肅立,目光銳利如鷹隼,掃過風塵仆仆的三人兩騎。例行檢查簡短而冰冷,當哨兵的目光落在陸建國左臂明顯不自然的姿態和蒼白的臉色時,微微停頓了一瞬,但並未多問,隻是抬手示意放行。紀律的冰冷觸感,瞬間取代了歸途上那點微弱的暖意。

陸建國三人牽著馬,踏著營區硬實的水泥路麵,走向團部。沿途遇到的零星戰士,目光中都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審視和距離感。任務逾期未歸,身負不明傷勢,這些本身就是需要解釋的“問題”。空氣中彌漫著一種無形的壓力。

團部值班室的門敞開著,透出明亮的燈光和一股淡淡的劣質煙草味。值班參謀姓張,是個方臉闊口、神情嚴肅的中年人。他正俯在桌上處理文件,聽到腳步聲,抬起頭,目光如探照燈般掃了過來,在陸建國身上停留的時間最長。

“報告!”陳大雷上前一步,聲音洪亮,打破了室內的沉悶,“偵察班陳大雷、李鐵牛、陸建國,執行滲透偵察任務完畢,請求歸隊!”他刻意省略了王強的名字和陸建國受傷的具體細節。

張參謀放下筆,身體向後靠在椅背上,雙手交叉放在桌麵上。他的視線在三人疲憊的麵容和陸建國刻意挺直卻難掩虛弱的身形上來回逡巡,最後定格在陸建國臉上。

“任務報告呢?”聲音不高,卻帶著不容置疑的份量。

陳大雷立刻從隨身的挎包裡取出疊得整整齊齊的任務報告,雙手遞上:“報告參謀,任務報告在此。我方成功滲透至敵後預設坐標點,完成地形測繪及火力點標注,遭遇小股敵人巡邏隊發生交火,擊斃三人,我方……王強同誌腿部負傷,已由地方公社衛生所轉送師部醫院。陸建國同誌在掩護撤退時左臂被流彈擦傷,經地方群眾簡單處理,現已無大礙。”

“擦傷?”張參謀接過報告,並未立刻翻看,目光銳利地釘在陸建國的左臂上,“陸建國,把袖子卷起來。”

命令簡潔,不容違抗。空氣瞬間凝滯。

陸建國心頭一凜,但臉上沒有任何表情變化。他沉默地抬起右手,用牙齒咬住左臂那過於寬大的袖口邊緣,用力向上卷起。動作牽扯到傷口,撕裂般的劇痛讓他額角的冷汗瞬間密集,但他硬是咬著牙,沒發出一絲聲響,隻是臉色更加蒼白了幾分。

染血的、略顯肮臟的繃帶暴露在值班室刺眼的燈光下。繃帶包紮的手法帶著一種原始的生疏感,顯然不是出自專業醫護人員之手。張參謀的眉頭緊緊鎖了起來,眼神變得更加嚴厲。

“這叫‘擦傷’?”他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明顯的不滿和質疑,“包紮如此草率!衛生員呢?立刻去衛生隊徹底檢查處理!任務逾期、擅自行動、傷員處置不當……陳大雷,你們班的問題很嚴重!”他的目光掃過陳大雷和李鐵牛,“歸隊後,禁閉三天,深刻反省!陸建國,傷情穩定後,單獨向我報告任務全過程細節!現在,立刻去衛生隊!”

冰冷的命令如同鐵錘砸下。禁閉、反省、單獨報告……每一個詞都蘊含著後續嚴厲審查的可能。任務雖然完成,但過程顯然充滿了不被認可的“變數”,尤其是陸建國這身傷和“地方群眾”的介入。

陳大雷和李鐵牛挺直腰板應道:“是!”眼神中卻難掩沉重。陸建國放下卷起的袖子,指尖隔著粗糙的布料,再次感受到胸口那包藥粉硬實的棱角。娘的藥在身,娘的算籌在心。他深吸一口氣,壓下翻騰的痛楚和麵對審查的不安,同樣挺直脊背,沉聲應道:“是!”

他沒有立刻解釋,也沒有爭辯。軍營的紀律如同寒鐵,此刻任何多餘的言語都是徒勞,甚至可能帶來更深的猜忌。他需要時間,需要傷口愈合的力量,也需要在娘那無聲的“算籌”智慧指引下,找到應對這場“暗湧”的最佳方式。他轉身,邁著儘可能平穩的步伐,在張參謀審視的目光中,和陳大雷、李鐵牛一起,走向彌漫著消毒水氣味的衛生隊。每一步,左臂的傷口都在叫囂,胸口那包小小的油紙包,卻像一塊沉入深潭的磐石,帶來一種奇異的、令人沉靜的定力。算籌無聲,烽煙暫歇,但軍營的寒流,才剛剛開始湧動。

靠山屯的春天,來得遲緩卻堅定。屯口馬蹄踏出的深痕,被幾日暖陽和幾場細密的春雨悄然抹平,融入了翻漿的泥濘。屯子裡那股因離彆和風波而凝滯的空氣,也如同解凍的溪流,在春耕的忙碌中重新活泛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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