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護的本能瞬間壓倒了一切!她像一頭被侵犯了巢穴的母獸,猛地跳起來,目光瘋狂地搜尋著可以使用的武器!
她看到地上那些散落的、邊緣鋒利的碎瓦片和碎骨片!
她衝過去,抓起幾塊最尖銳的,不顧一切地從屏障的縫隙中,朝著那些聚集啃噬的甲蟲狠狠砸去!用力刺去!
“噗嗤!哢嚓!”
脆弱的甲蟲外殼被輕易碾碎,發出令人不適的輕微爆裂聲!粘稠的、黃綠色的汁液濺射開來,混合著腐肉的氣息,散發出更加濃烈惡臭!
明玉幾乎要窒息,但她咬著牙,眼睛赤紅,機械地、瘋狂地重複著刺砸的動作!將一隻隻甲蟲碾成汙穢的肉泥!試圖驅趕這波肮臟的入侵!
她的動作驚動了更多的甲蟲,它們四散奔逃,有的鑽回積雪下,有的則朝著屏障這邊爬來!
“滾開!不許過來!”明玉發出嘶啞的尖叫,用碎瓦片拚命拍打著地麵和屏障底部,阻止任何試圖越界的蟲子!
一場無聲而肮臟的保衛戰,在這冰冷的廢墟裡慘烈地進行著。一方是瘋狂守護巢穴的幼獸,一方是無窮無儘、被腐敗吸引的蟲豸。
就在明玉忙於應付這些看得見的、肮臟的威脅時,她沒有注意到——
蘇禾那微弱搏動的腕間,那絲代表“萌芽”的、尖銳躁動的跳動,似乎因為外界這突如其來的殺戮和混亂氣息的刺激,猛地活躍了一瞬!
仿佛被血腥味驚動的困獸,在囚籠裡猛地撞擊了一下柵欄!
緊接著,她眉心的那點銀芒,似乎也隨之波動了一下!光芒稍稍明亮了那麼一絲絲,仿佛被這突如其來的內部躁動和外部汙穢所觸怒,散發出一種極其隱晦的、冰冷的淨化意味。
仿佛這具沉寂的身體,本能地在排斥著這種肮臟和混亂。
蘇禾那隻一直無力垂落的右手,指尖再次無意識地抽搐了一下。
在冰冷的地麵上,沾染了明玉拍蟲子時濺射過來的、那一點黃綠色的汙穢汁液,極其艱難地、卻又帶著一種清晰的厭惡感,劃出了一個全新的、筆畫複雜的符號。
那是一個——“淨”字。
筆畫間帶著一種強烈的、想要拭去、驅散周圍汙穢的執念。
然而,這個字隻寫了一半,她的手指便無力地垂落下去。仿佛僅僅是表達出這個意念,就已經耗儘了這具身體最後一點無意識的力氣。
隻剩下半個未完成的“淨”字,和幾滴肮臟的蟲豸汁液,並排烙印在冰冷的地麵上。
如同一個無聲的歎息,一個未儘的指令。
明玉剛好拍死了最後一隻試圖越過屏障的甲蟲,喘著粗氣回過頭,恰好看到了地上那半個嶄新的、沾染汙穢的字跡,和蘇禾再次徹底沉寂下去的手指。
她呆呆地看著那個字,又看看屏障那邊暫時退去的蟲豸和依舊在緩慢腐爛的春杏,再看看自己手上、瓦片上沾染的蟲豸汙血和膿液……
一種明悟,如同冰冷的雪水,緩緩澆遍全身。
內在的拉鋸。
外部的汙穢。
以及……這具身體本能發出的、最後的訴求。
淨。
不僅僅是環境的潔淨,似乎更指向……她身體內部那場無聲戰爭中所需要的某種……純粹的、穩定的能量?來平息躁動,鞏固沉滯,或者……催化萌芽?
可是……淨……去哪裡找?
這冰天雪地,這腐爛廢墟,哪裡還有“淨”?
明玉的目光,茫然地掃過被冰封的水洞那裡的水已被汙染凍結),掃過冰冷的積雪下麵可能埋著更多蟲豸),掃過破碎的瓦罐……
最終,她的目光,定格在了蘇禾眉心的那點銀芒上。
是了……月光。
那冰冷的、純淨的月光。
之前它引動了狂暴,但經過水洞的疏導宣泄後,似乎變得……溫和了一些?穩定了一些?
難道……現在需要它再次降臨,以一種更溫和的方式,來完成這“淨”的過程?
這個念頭讓她渾身一顫。
她抬起頭,望向殿頂的破洞。明月不知何時已被流雲遮蔽,隻透下朦朧的清輝。
等。
還是等。
等待月光再次變得清晰明亮。
等待它灑落,完成那未儘的“淨”字。
隻是這一次,等待有了更明確的目標,也更沉重的風險。
她默默地跪坐下來,撿起一塊相對乾淨的碎布,小心翼翼地、一點一點地,擦拭掉地上那半個“淨”字周圍的蟲豸汙血。
然後,她抬起頭,望著那片朦朧的夜空。
如同最虔誠的信徒,等待著一場不知是救贖還是毀滅的——
神跡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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