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晚月拐進路邊的小樹林,確認四下無人後,迅速從係統空間取出棉花和粗麻布。
她把東西塞進背簍,又抓了把枯葉蓋在上麵,在這個物資匱乏的年代,突然多出這麼多東西可得小心解釋。
背簍一下子變得沉甸甸的,楚晚月卻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這些棉花足夠做三床被子,剩下的布還能給“孫子們”縫幾件衣裳。
夕陽西沉,天邊泛起橘紅色的晚霞,將村口的土路染成了溫暖的色調。
楚晚月背著沉甸甸的竹簍,步履略顯蹣跚地向村子走去。
“奶!”突然,一個光頭小子像顆出膛的炮彈,“嗖”地從路邊的草垛後竄出來,險些撞進她懷裡。
“哎喲喂!”楚晚月急忙穩住身子,待看清來人,她眉眼頓時舒展開來,布滿繭子的手輕輕撫上小七光溜溜的腦袋瓜:“小七,你個小家夥怎麼在這?你大哥他們呢?”
小七仰著沾滿泥巴的小臉,興奮地手舞足蹈:“大哥他們還在林子裡撿柴火!我看見日頭要落山了,就偷偷跑來等奶回家!”說著就要往竹簍裡扒拉,“奶帶啥好吃的了?”
“饞貓!”楚晚月笑罵著,將一顆水果糖塞進他嘴裡。
“糖!”孩子歡呼著跳起來,像隻撒歡的小狗。
“慢點吃,彆噎著。”
“唔...好甜!”小七鼓著腮幫子,甜得眯起了眼睛。
他忽然想起什麼,踮起腳尖要幫奶奶托背簍:“奶,我幫你拿!”
“可不敢!”楚晚月忙側身避開,“你這小胳膊小腿的,壓壞了長不高咋辦?”
說著用空著的手牽起孫子,“走,咱回家。”
剛拐進大場院,就聽見陸建黨的大嗓門響著:“...當年我跟著運輸隊去省城,那大卡車...”
話音戛然而止,陸建黨騰地站起來:“娘!”
楚晚月瞧著他三步並作兩步跑來,身後還跟著幾個同樣曬得黝黑的年輕後生。
陸建黨不由分說就卸下她的背簍,結果差點閃了腰:“嘶——這麼沉!娘你咋不等著讓我去接?”
“等你?”楚晚月捶著酸痛的腰,“等你把牛吹上天,老婆子我早累趴路上了。”
話雖這麼說,眼裡卻噙著笑。
陸建黨嘿嘿笑著把背簍甩上肩頭,朝同伴們擺擺手:“都散了散了,改天再講拖拉機的事。”
轉頭又湊到母親跟前:“娘,等回去,我給您好好捏捏肩。”
村道上,幾家屋頂已飄起嫋嫋炊煙。
路過王嬸家時,炸辣椒的香氣嗆得小七直打噴嚏。
陸建黨邊走邊絮叨著地裡的活計,小七咂摸著嘴裡殘餘的甜味,時不時蹦跳著去踩他爹的影子。
陳素雲坐在院子裡的棗樹下,粗糙的手指熟練地搓著麻繩,麻絲在她掌心間來回穿梭,發出細微的“沙沙”聲。
“娘,你回來了!”她一抬頭,看見楚晚月跨過門檻,身後跟著背著大背簍的陸建黨。
“嗯。”楚晚月放下手中的竹籃,揉了揉酸痛的肩膀,環顧四周,“你大嫂呢?怎麼還沒做飯?”
話音剛落,西廂房的門“吱呀”一聲被推開,王秀珍擦著手走出來,笑道:“娘,不是說晌午燉了兔子肉,晚上就不吃乾的了?”
“那也不能空著肚子。”楚晚月皺了皺眉,“明天開始上工了,餓著肚子怎麼乾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