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嘞!”陸建業袖子一擼,彎腰就要抱。
他年輕力壯,胳膊上的肌肉把棉襖都撐得緊繃繃的。
“等會,”陸建國趕緊攔住他,哭笑不得,“這縫紉機頭可以放進去。”
他說著,熟練地扳動機頭後的機關,機頭“哢”的一聲就折進了機身裡。
接著蓋上雕花的木蓋,轉眼間縫紉機就變成了一張普通的小桌子。
李婆子看得目瞪口呆,手裡的拐棍“啪嗒”掉在了地上。
“這就成一個桌子了!”李婆子驚得倒退兩步,老花眼瞪得溜圓,枯樹枝似的手指顫巍巍地撫過雕花木蓋,指甲縫裡的泥垢蹭在鋥亮的漆麵上,慌忙又用袖口去擦。
陸建國彎腰拾起李婆子掉落的拐棍:“對,這樣既省地方,縫紉機又不會落灰。”
他順手撣了撣機箱側麵,指腹沾了薄薄一層木屑,這是新開的包裝箱裡落下的。
劉婆子圍著‘桌子’轉了半圈,突然伸手想掀蓋子,半途又縮回來,在圍裙上使勁擦了擦手:“真好!這機關做得跟變戲法似的。”
“娘。”陸梅悄沒聲地從外麵進來。
“謔,梅子來了!”李婆子說道。
陸梅側身避開:“大娘,你們坐著,我去給你們倒水。”
“不用了不用了!”劉婆子一把拽住李婆子的胳膊,枯瘦的手腕從磨破的襖袖裡滑出來,“天不早了,該回去做飯了。”
她說著就拉著李婆子往外走。
楚晚月撩起圍裙擦手,“再坐會唄。”
“不了不了!”李婆子已經摸到了門閂,“你們娘倆難得說體己話。”
陸梅望著晃動的棉門簾,突然“撲哧”笑了:“劉大娘準是怕咱們留她吃飯呢。”
“哈哈,他們幾個是實在人,不貪小便宜。”楚晚月笑笑。
“對了,娘,李大娘在拄上拐棍了?上次我來還沒事呢。”陸梅疑惑的問道。
“她啊?前兩天差點滑倒,這才整了個拐棍拄著。”
“哦哦,我還想著是不是摔了咋的。”陸梅點頭。
“吃飯啦!吃飯啦!”小七清脆的嗓音像一串銀鈴般劃破了堂屋的寂靜。
他蹦蹦跳跳地衝進門,紅撲撲的臉蛋上洋溢著掩飾不住的興奮。
楚晚月聞言抬起頭,有些詫異地望向窗外。
離平常用飯的時候還早著呢。
“這麼早?”她放下手中的針線,細長的眉毛微微挑起,眼角浮現出幾道溫柔的細紋。
“走吧,娘,吃飯去。”陸梅輕快地走過來,親昵地挽住楚晚月的手臂。
廚房裡早已熱鬨非凡。
徐大山洪亮的笑聲夾雜著酒杯相碰的清脆聲響,他和陸建國幾人已經喝上了。
桌上那壇泛著琥珀色光澤的山楂酒,正是顧春花之前送來的,酸甜的香氣在溫暖的廚房裡彌漫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