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匕首落在麵前,泠月雪白身軀,陡然一顫,那潔白瞳孔深處,湧出強烈的屈辱與失落之感。
她,不僅被一個老東西強行占據了身子,就連任務也失敗了。
她的價值……對那位來說,已然降到了最低!
她,已經徹底被楚年逼上了絕路,心中死寂愈發強烈。
泠月蜷縮起身軀,抱著頭,痛苦嘶吼,無比絕望,聲音在山洞內徘徊著。
楚年隻淡淡看著,眼神淡漠,雖並未說一字一句,但給出的壓力,卻是已然鋪滿了整個山洞。
他就是在逼泠月做出抉擇。
隻要這一次將泠月心中的傲氣與忠誠徹底擊潰,未來,想要收服她,便沒有什麼難度了。
而就在此時。
泠月身軀忽的一僵,而後探出玉手,顫顫著,將那匕首握在了手中,身軀顫抖得愈發細密劇烈。
終於,她好似下定了決心,不願收楚年如此羞辱,心中的驕傲,也不容許她向一個百年老雜役低頭。
纖細胳膊,猛然發力,朝著那雪白脖頸刺去。
嗖——
匕首,劃破空氣,飛快在雪白脖頸上,劃出一道血痕,隻是,在那最後,泠月分明收了力。
那血痕,極為淺淡,也隻是擦破皮的程度。
泠月劇烈喘息著,好似剛剛的舉動,便已然耗費了她巨大的氣力與心神,她失魂落魄,雙臂垂下,匕首滾落在地,緩緩抬起了那張精致的頭顱。
精致、絕美的麵龐上,已然一片死寂,苦澀至極,美眸中閃爍著的濃濃恐懼,令她整個人看起來,宛若受驚的小兔,惹人憐愛。
見狀。
楚年嘴角,不由向上勾動著。
成了。
他看著泠月,心中卻沒有一絲憐憫,淡淡道:“你對你身後之人,並不如你自己認為的那般忠誠。”
“看來那人培養死士的手段,當真不怎麼高明……”
楚年嗤笑著,言語帶著一絲嘲諷。
不過,這也在他預料之內。
在魔門,培養死士?
魔門之所以為魔門,不就是自身利益至上?讓魔修放棄自己的生命,為他人辦事兒?
未免太過荒謬。
楚年這般嘲諷,也是攻心之計。
隻是,他沒想到,在他說罷之後,過了片刻,泠月聲如細蚊,帶著令人捉摸不透的意味:
“我是爐鼎,並非死士。”
楚年眉頭微挑,思索片刻,倒是明白了泠月的意思。
這話中,有求生的意誌,表明她乃是上佳的爐鼎,對自己有價值。
但,或許也暗含另一道意思——能養著她這般天才當爐鼎的,必定不是什麼善茬。
很可能,便是各峰的聖子,乃至更高層的長老。
自己這麼對她,便是打了那人的臉,甚至於給那人帶了綠帽子。
未來,自己定會遭到報複。
楚年聽著,卻隻是嗤笑一聲,也並未細想這些。
都派人來暗殺自己了,自己還至於去在乎這些?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便是。
他神情漠然道:“老夫的耐心也是有限的,待老夫耐心耗儘,你若還是擺不清自己的位置,老夫就……送你一程。”
說罷,楚年丟出一件大衣,丟在泠月身上。
泠月嬌軀一顫,眉眼閃動著濃烈的屈辱之色,但此刻,她根本無力反抗。
隻得老老實實,穿上了楚年寬鬆的衣物。
即便如此,她窈窕的身段,也難以遮掩,那高挑的身子,白皙的肌膚,無不透露著驚人的魅惑,尤其是在被楚年耕耘過後,整個人清冷之中,透著一股子成熟的媚意。
這一點點氣質的變化,卻是令她愈發誘人。
楚年看著,心頭都不由暗讚一聲。
現在就要從泠月立即臣服,並不現實,楚年樂意為了這個絕佳爐鼎,付出些時間與耐心。
審視一番後,楚年卻是想到了什麼,揮手
整理好一切後,楚年大跨步,朝著山洞外麵走去:“跟緊了。”
泠月神情麻木,一步一步跟上。
楚年沒有再逼問泠月任何東西。
她如今,對自己怕是恨之入骨,她說的任何東西,自己也都不敢信。
不過,執法門掌管整個宗門的刑罰,對各峰弟子也都有所了解,記錄在冊,自己隻需去執法門探查一番,自然便可知曉有關泠月背後那人的身份。
一路奔走。
二人一同步行,前往執法門。
山道之上,冷風凜冽。
一路上,但凡遇到巡邏或路過的魔修,那些人的目光在觸及楚年腰間“執法”字樣的令牌時,皆是下意識的敬畏與躲閃。
而當他們的視線掃過楚年身後,那個穿著男子衣袍、亦步亦趨跟著的清冷女子時,那敬畏便瞬間轉變成了某種更為複雜的東西。
有詫異,有嫉妒,但更多的是一種赤裸裸的羨慕。
穿過幾條被魔氣浸染得漆黑的巷道,翻越一座嶙峋的石山,執法門那森然的輪廓,已然遙遙在望。
還未等楚年走近。
一隊身影便出現在前方的山道拐角處,像是在焦急地搜尋著什麼。
為首那人,讓楚年眉梢微微一挑。
是個老熟人。
劉易。
楚年步伐未停,徑直走了過去。
正在四處張望的劉易等人,也終於發現了他,那張原本焦灼的臉上,瞬間爆發出光彩,整個人都好似鬆弛了下來。
“楚老哥!”
劉易幾乎是小跑著迎了上來,姿態放得極低,恭恭敬敬地躬身一禮。
“你總算現身了!”
他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那是任務完成後的如釋重負。
“怎麼?”
楚年饒有興致地看著他。
“你們這麼多人,興師動眾的,是來找我?”
劉易連忙點頭,聲音壓得更低,語氣也愈發沉重:
“薑門主命令屬下去找你,但屬下守了兩日,您都沒有回來……”
“無奈之下,屬下隻能如實稟報,薑門主便立刻下令,讓我們所有當值的弟子全部出來,沿著各條山路尋找您的蹤跡。”
楚年聞言,心中閃過一抹錯愕,難不成,薑清婉這般關心自己?
“如今找到您,我們也算是能回去交差了……”
“您不知道,薑門主以為您陰奉陽違,還當您偷偷回了陰陽峰,她氣得很,您回去可小心點……”
劉易臉上擠出笑容,提醒著。
楚年:“……”
得,白感動了。
他心有餘悸地補充了一句:
“您是不知道,薑門主下發命令的時候,那臉色,冷的能刮下三層霜來!”
楚年沒有理會這些細枝末節,他的目光落在劉易身上,心頭一個念頭閃過。
他開口問道:“執法門內,有沒有專門關押女修士的地方?”
他的聲音很平淡,仿佛隻是隨口一問:
“最好是元陰尚在。”
“而且,修為要足夠強大。”
劉易聽著這幾個條件,瞳孔微不可查地一縮,瞬間就明白了楚年話語背後的深意。
在葬仙宗,合修采補,本就是刻在骨子裡的生存法則。
他腦中飛快盤算,隨即搖了搖頭,臉上露出為難之色。
“楚老哥,您這要求太高了。”
“葬仙宗內,但凡是修為強大的女修,九成九都破了元陰,畢竟……那是她們最大的捷徑了。”
劉易的話說得很實在。
但他話鋒一轉,身體又向前湊近了半步,聲音壓得更低,幾乎隻有兩人能聽見。
“不過,我幫您留意著。”
“若是有符合這種條件的犯人被送進來,我就暗中把人給您留下,第一時間告知您。”
楚年看著劉易這般上道的模樣,臉上終於露出一抹真正的欣賞之色。
他伸出手,重重地拍了拍劉易的肩膀。
“你小子,好好乾。”
“老夫看好你。”
劉易聞言,整個人都僵了一下,隨即,一股巨大的狂喜從他眼底噴薄而出,瞬間湧遍了整張臉。
他激動得聲音都有些發顫,連連躬身,心潮澎湃。
這些日子,執法門內,流傳著堂主即將成立四相堂,並且欲要立楚年為總堂主的消息。
無風不起浪,諸多弟子摸不清消息真假,如今對楚年,都下意識擺出敬重的姿態,生怕無意間得罪了這個可能的總堂主人選。
劉易更是振奮,他也算是近水樓台了,若是楚年當真成了總堂主,他可就要一飛衝天了。
眼下對楚年,自然是百般恭敬。
雖說還是未定之事,但也正是這種時候就開始諂媚、辦事兒,才來得珍貴。
劉易自然懂得這般道理,他語帶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