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三天的周密籌備,第三天深夜,二營全體官兵集合完畢,一營警衛排一班和二班也隨隊出征,其餘部隊留守營地。為了隱蔽行蹤,戰士們換上百姓裝束,趁著夜色潛行至連天山附近的義合村,封鎖村莊後稍作休整。
天亮後,部隊佯裝成散漫的鄉野村夫,慢悠悠地向上馬鎮進發。當晚,他們故意在另一村莊大肆喧鬨,吃喝作樂,製造出“烏煙瘴氣”的假象,成功迷惑了沿途眼線。直到第三日,這支“土匪隊伍”才抵達上馬鎮。
一到目的地,部隊迅速將民團包圍,並送信給民團頭目,要求其率眾加入“山寨”,否則便繳械投降。民團頭目勃然大怒,心想:一群烏合之眾,竟敢挑釁實施軍事化管理的部隊玩哪個啷裡格啷,不給你們點顏色看看,你們不知道老子的厲害。!
“去,把三個中隊長都給我叫來!”
有一個跟班馬上就跑出去叫人了。
一會兒,三個中隊長就來了。
“格老子的,就這幫烏合之眾,還想欺負老子!”
“去,一中隊,把你們的機關槍和炮,都給老子拿出來,再給老子轟兩炮,讓這幫龜兒子屁滾尿流地給老子滾!”
然後,他又很小聲地說:“機槍抬高點打,炮要往沒有人的地方轟,嚇唬嚇唬就行,彆把他們惹急了。”
“是,團長!”一中隊長回應一聲就要往外跑出去了。
“二中隊、三中隊,把你們的機關槍,都給老子架起來,把他們都給老子突突了。”
然後,也是很小聲地說:“彆打著人!”
“是,團長!”另兩個中隊長回應一聲也往外跑出去了。
這個頭目不笨,他這個民團隻有100多人,戰鬥力啥樣,他心裡清楚。他昨天就已經探明了,這幫土匪有300多人,雖然武器裝備不咋樣,但要是和民團拚起命來,民團無論如何都不是他們的對手。再說,他帶著民團到這裡來是乾什麼的,千萬不能因小失大!
上馬鎮是川南地區一座普通小鎮,僅有三五十戶人家,地理位置並無優勢。鎮子東麵有座南北走向的小山,山前一條大路與之平行,民房沿大路兩側分布。
包圍小鎮時,二營長巧妙部署,隻在小山上和鎮南、鎮北出口各安排一個排,大部隊則隱蔽在西側剛收完紅薯的空地上。
楊班預判民團可能會向北瀘州方向)逃竄,提前進行了分工:他帶領大馬班、二馬班、小馬班,協同二營一連二排把守北麵出口;彩彩則率領於班、孫班、韓班,配合二營一連三排守住南麵出口。
不久,民團一中隊長帶著迫擊炮出現在小鎮南麵。彩彩見對方準備架炮,急忙詢問三排長:“打不打?”得到“請示連長”的答複後,彩彩說了一聲:“來不及了!”就果斷地開了槍。
就聽見“叭”的聲,那個正在測距離的炮兵帽子被打飛了,敵人的中隊長和其它幾個炮兵動作一致,立馬就趴到了地上。
就在這時,民團陣地上有一挺機槍“格格格格格”地叫了起來。
“叭”,又是一聲槍響,機槍手的帽子也被打飛了。這次出手的不是彩彩,是於班!彩彩盯炮手的時候,他就盯上機槍手了。
對麵有神槍手!民團認識一致後,全都趴在地上,不敢抬頭。
而“土匪”陣地上則傳來陣陣嘲笑和吆喝聲。
敵人一中隊長趕緊跑去向民團頭目彙報。
民團頭目有點犯難了,這連天山的土匪真不好惹呀!
嚇又嚇不走,還不能硬拚;如果僵持下去,到晚上的話,那就成土匪的天下了,那就真的完蛋了。
怎麼辦,沒有彆的辦法,隻能違抗命令撤退!
於是,他馬上命令找來了另外兩個中隊長。命令駐守在小鎮北麵的三中隊在前、駐守小鎮南麵的一中隊殿後、二中隊居中,立即向東北方向撤退。
沒過幾分鐘,小鎮響起了緊急集合的哨聲。
二營官兵知道,這是民團要撤退了,於是都把槍口對準小鎮方向,聚精會神地盯著小鎮各個出口。
突然,小鎮北麵距離北部出口不遠的幾處房屋之間,連續衝出來數十個民團士兵,他們一邊開槍,一邊向西北方向衝去。
楊班他們離衝出來的民團士兵很近,在等著開槍命令的過程中,他讓大馬班他們三兄弟瞄準民團中拿手槍的人,等有命令後,爭取將他們全部擊斃。
當二營營長看到大部分民團士兵已經衝出來之後,這才命令開槍射擊。
聽到槍聲後,楊班和大馬班三兄弟立即開槍。之後,他們沒有隨二排衝鋒追擊,而是站在原地,射殺百米開外的敵軍官、機槍手、炮兵。
收完紅薯的空地上,隻有稀稀拉拉的槍聲,一出你追我趕的熱鬨好戲正在上演。那些“老子”不離嘴的民團士兵在前麵拚命逃跑,槍已不知扔哪裡去了,後麵的“土匪”正在窮追猛趕。那些平時不訓練,鴉片抽得腿腳發軟的雙槍兵,沒跑幾步就跪下投降了;剩下那些有點體力,或有人命在手、怕抓住槍斃的士兵,又跑了一二公裡後,發現自己實在跑不過那些“土匪”,這才一屁股坐地上,舉手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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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時後,追擊部隊凱旋,帶回112名俘虜,沒有一名軍官。
二營搜查完民團駐地,押解俘虜向連天山轉移。當晚在苦竹坪村駐紮時,通過俘虜互相檢舉,迅速完成甄彆工作:留下68名無劣跡且願意加入獨立團的士兵,槍斃16名惡棍,其餘則予以釋放,部隊隨後秘密返回桫欏溝駐地。
戰後總結表彰時,彩彩、楊班、大馬班、二馬班、小馬班都受到了團部的表揚。
大馬班三兄弟剛參軍就受到表揚,心裡高興,想想被殺害的親人,還有去世的幺爸和一眾兄弟,心裡卻又高興不起來。
好在,時間不長,他們的大仇就得報了。
當時,駐守瀘州的是軍閥劉文輝第24軍的一個旅。這個旅的旅長聽說長寧縣有赤匪一個團的部隊,對這個消息,他有點將信將疑。因為6月份的時候,他剛消滅了赤匪“獨立團”,哪能那麼快,又出來一個什麼團。但無風不起浪,不斷有消息傳來,他又不能不信。於是他就調了一個民團到上馬鎮,想試一下到底有沒有赤匪的部隊。讓他沒想到的是,這個他既給槍、又給炮的民團卻被土匪消滅了。而且回來的民團士兵一致證實,來的就是土匪,還有人證實是連天山的土匪。這讓他心裡非常窩火,這土匪也太不講究,太目中無人了,連他派去的民團都給消滅了。要是不鏟除這幫悍匪,他這駐軍臉往哪裡放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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