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叉破開水麵時激起一串珍珠般的氣泡,魚叉的尖刺精準刺穿魚鰓。
刹那間殷紅的血絲,如朱砂在水中暈染開來。
"哈!"狂喜的顫音溢出喉間,我近乎粗暴地將戰利品甩向岸邊礁石。
那尾垂死的彩虹魚在月光下扭動,鱗片竟隨著掙紮不斷變幻色彩,從孔雀藍到落日橘,最後凝固成死寂的蒼灰。
我故意將魚血甩向更深的海域,黏稠的血珠,在海麵凝成暗紅色蛛網。
不出所料,鯊魚背鰭如刀刃劃破水麵。
這條約莫半人長的灰鯖鯊,在血腥中癲狂遊弋,森白利齒開合間,絞碎了幾隻趨光的小銀魚。
我嗤笑著後退半步,腳跟卻突然觸到滑膩的海藻。
就在這電光石火間,腳趾傳來撕裂般的劇痛——那畜生竟趁我分神發動突襲!
"靠!"
鹹澀的海水嗆入鼻腔,我踉蹌著栽倒時瞥見自己腳趾滲出的血絲,像極了方才那條彩虹魚最後的掙紮。
激起的浪花驚散了淺灘的熒光藻,漫天星子倒扣在洶湧的潮聲裡,而那條得逞的鯊魚早已遁入黑暗,隻留一串嘲諷般的氣泡。
我疼得哇哇直叫,身體都沒站穩,一個不注意,直接倒在海水裡,激起一陣陣浪花。
為何出現這樣的情況,很大一部分的原因,是我太困太累了。
從森林走出來,與野狼對峙,幾乎掏空了我的身體。
這時,秦嵐悄無聲息地來到我身邊。
她把我拉起來,我就像一個做錯事的孩子,隻好跟著她,來到火堆旁。
我把濕透了的衣服脫了下來,隻剩下一條內褲,把衣服放在火堆旁烤著。
經過與野狼的對峙,她對我明顯改變了態度,不再惡語相向,而是青睞有加。
這些年,我們都彼此仇恨著對方,雙方都不再搭理對方。
如果不是這次空難,她應該繼續是沈氏集團裡高高在上的董事長夫人,一個知名國內外的企業家,而我隻不過是一個居無定所的飛行員,一個三十多歲的老光棍。
她對我說道:“現在輪到你來休息了,我來值守!”
我隻好聽從了她的安排。
這時,我突然發現沈離歌開始瑟瑟發抖。
她麵色蒼白,嘴唇乾裂,身體抽搐。
暮色將沈離歌蜷縮的身影,鍍上一層顫栗的銀邊。
她單薄的肩膀,像是被暴風雨摧折的葦草,在嶙峋礁石投下的陰影裡,劇烈震顫。
我伸手探向她額頭的瞬間,灼人的熱浪幾乎要燙傷指尖——那溫度像是熔岩在皮膚下奔湧,蒸騰的熱氣混著冷汗,濡濕了她淩亂的碎發。
她蒼白的臉頰,此刻泛起病態的潮紅,如同被晚霞浸染的殘雪,乾裂的唇瓣滲出細小的血珠,每次痙攣,都從喉間擠出幼獸般的嗚咽。
秦嵐跪坐在潮濕的砂礫上,骨節分明的手指捏著石刀,刀鋒沿著貂皮大衣的接縫遊走。
紫色毛皮,在月光下泛著幽暗的光澤,裂帛聲,混著浪濤此起彼伏。
當最後一片皮革被裁成方巾時,她忽然將布料浸入湧來的浪花,海水沿著她繃緊的小臂,蜿蜒成晶亮的溪流。
我這才注意到她食指關節被石刀磨破的傷口正滲著血絲,在冷月下凝結成暗紅的琥珀。
"高熱會燒壞腦子的。"
她低聲說著,將吸飽海水的皮巾,擰成螺旋狀。
鹹澀的水珠滴,落在沈離歌鎖骨凹陷處時,昏迷中的少女,突然劇烈抽搐,像是被烙鐵灼傷的貓兒般弓起脊背。
秦嵐立刻用膝蓋,壓住她亂蹬的雙腿,濕潤的皮革,沿著頸動脈滑向腋窩,又在腹股溝處畫著螺旋。
月光照亮她專注的側臉,每一次擦拭都精準落在血管密布的位置,仿佛在用海水為滾燙的軀體繪製降溫的符咒。
沈離歌的呻吟,漸漸混入潮聲,原本急促如擂鼓的呼吸,開始出現裂痕。
當秦嵐第三次更換皮巾時,浸透鹽晶的布料,已經析出細小的白色顆粒,像是從少女體內,抽離的滾燙星辰。
她突然托起沈離歌的後頸,將最後半掌海水,緩緩澆在發燙的太陽穴,水痕沿著耳廓沒入衣領時,高燒的少女,終於像斷弦的傀儡般癱軟下來。
秦嵐把冰涼的皮巾,覆在沈離歌眼瞼上,月光穿透浸水的皮革,在她青黑的眼窩投下淡藍的光暈。
潮水退去時帶來的鹹腥夜風裡,少女的脈搏終於不再像脫韁的野馬,而是漸漸融入了海浪永恒的節拍。
大概過了半個小時,她才昏昏沉沉睡去。
要不是她年輕,加之秦嵐的嗬護,她可能是熬不過高燒的威脅!
勞累了大半天,我實在忍受不了,就躺在火堆旁。
在我朦朧之際,我看到秦嵐把魚用石刀剖開,放在火堆旁烤著。
她安排好後,也學我的樣子,一手拿著木叉,一手拿著火把,貓在水中。
很快我眼皮實在忍受不了,困意席卷而來,很快我就進入了夢鄉。
不知道過了多久,在睡夢中,我再次夢到父母。
這個噩夢這十年來一直就困擾著我!
他們舉著訴訟狀,現在沈氏集團的樓頂上,然後從樓上栽了下來!
鮮血流了一地!
不要,不要,媽媽,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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