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駕駛零式飛機這件事,秦嵐和沈離歌簡直就是兩個極端。
秦嵐緊張得要命,仿佛每一個操作都可能引發一場災難;
而沈離歌則完全相反,她簡直就是膽大包天,似乎根本不把飛行當回事。
作為她們的教練,我真是感到頭大無比!
沈離歌雖然還是像以前一樣,我行我素,保持著她那獨特的個性,但我知道,這樣下去遲早會出問題。
果不其然,很快她就迎來了人生中的第一次慘痛教訓。
那一天,我們像往常一樣,駕駛著飛機在太平洋上空低空飛行。
太平洋的海風異常猛烈,裹挾著鹹澀的水汽,猛烈地撞擊著飛機的舷窗,發出沙沙的聲響。
沈離歌卻絲毫不受影響,她半倚在駕駛座上,黑色的皮衣在艙內循環風中獵獵翻卷,顯得格外瀟灑。
她單手慵懶地搭在操縱杆上,指尖隨著耳機裡的搖滾樂節奏輕輕點擊著——這是她飛行時的老習慣,總是喜歡用重金屬音樂來掩蓋引擎的轟鳴聲。
“離歌,高度再抬兩度。”我緊盯著儀表盤上不斷跳動的數據,警告的語氣中帶著幾分無奈。
此刻飛機距離海麵不過二十米。
機翼掠過之處激起層層白浪,水珠飛濺在擋風玻璃上,將遠處海天相接的界限暈染成模糊的藍。
“緊張什麼?”沈離歌挑眉,嘴角勾起不羈的弧度,突然猛拉操縱杆。
飛機如離弦之箭向上竄升,強烈的失重感,讓我胃部狠狠下墜。
然而還未等我開口斥責,沈離歌又迅速下壓操縱杆。
飛機幾乎垂直俯衝向海麵,螺旋槳卷起的氣流在海麵犁出一道深溝,浪花如同被激怒的野獸,張牙舞爪地撲向機身。
就在這時,變故陡生。
沈離歌的耳機線,突然纏住操縱杆,她分神去扯耳機的瞬間,指尖不慎碰到旁邊的高度調節旋鈕。
飛機如同失控的鋼鐵巨獸,以極快的速度向墨綠色的海麵撞去!
儀表盤發出刺耳的警報聲,紅色警示燈瘋狂閃爍,眼前的海麵在視野裡急速放大,每一道浪紋都清晰得可怕。
“鬆手!”我大喊一聲,幾乎是條件反射般撲過去。
沈離歌被我的動作驚得回神,慌忙鬆開操縱杆。
我雙手死死攥住冰冷的金屬杆,用儘全身力氣向後拉。
飛機引擎發出痛苦的嘶吼,機身在半空劃出一道驚險的弧線。
機翼距離海麵最近時,我甚至能看清浪花裡遊動的銀色魚群。
隨著一陣劇烈的震顫,飛機終於艱難地拉升起來。
我們都重重摔在座椅上,冷汗浸透了後背的衣衫。
沈離歌臉色煞白,罕見地沒了平日裡的玩世不恭,手指還在不受控製地微微發抖。
我深吸一口氣,平複著狂跳的心臟,轉頭看向沈離歌。
她正盯著自己的雙手發呆,眼底是從未有過的恐懼。
“這次是我大意了。”她低聲說道,喉結滾動,“如果不是你……”
“飛行時容不得半點分神。”我難得嚴肅,“零式戰機沒有現代飛機的安全係統,任何一個小失誤都可能致命。”
說話間,我注意到儀表盤顯示燃油量已低於警戒線——剛才驚險的操作消耗了大量燃油,而離我們的飛機著陸點在三百公裡外。
更糟糕的是,遠處的天際突然湧起大片烏雲,狂風開始猛烈地搖晃機身。
雷達顯示前方正形成熱帶氣旋,翻滾的雲層如同張開巨口的怪物,隨時可能將我們吞噬。“係好安全帶,風暴要來了。”
我一邊調整航向,一邊對她說道,“我們得在燃油耗儘前找到降落點。”
沈離歌沉默著扣緊安全帶,眼神重新變得專注。
這次她沒有再耍帥,而是認真地盯著儀表盤,配合我調整各項參數。
飛機在風暴邊緣艱難穿行,閃電如同銀蛇般劈在機身周圍,震耳欲聾的雷聲,幾乎要將耳膜震破。
每一次顛簸,都像是被無形的巨手狠狠拍打,儀表盤上多個指示燈接連熄滅,顯示係統開始出現故障。
透過雨幕,我隱約看到前方那座被密林覆蓋的島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