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一二三”的計數聲響起,刀疤臉的聲音剛剛落下,當“三”字的尾音被機艙內的氣流絞碎時,詹妮弗的尖叫還卡在喉嚨裡,仿佛被一隻無形的手死死扼住。
她米白色的風衣下擺像折斷的蝶翼一般,在艙門外的氣流中無力地揮舞著,劃出一道絕望的弧線。
緊接著,她的身體如同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猛地拽出,瞬間消失在了艙門外,被太平洋的蒼藍徹底吞沒。
緊隨其後的沈離歌撞在門框邊緣,發出一聲沉悶的撞擊聲,金屬碰撞的聲音在這狹小的空間裡回蕩著,令人心悸。
她的咒罵聲也在這一刻戛然而止,化作一個迅速縮小的黑點,同樣被無儘的海洋吞噬。
“不要啊!沈離歌!詹妮弗!”我撕心裂肺地朝著他們大喊,聲音在狂風中被撕扯得支離破碎。
然而,回應我的隻有沈留雪和韓馥那如蛇一般的冷笑,那笑聲在這緊張的氛圍中顯得格外刺耳。
我死死地盯著艙門外翻湧的雲層,仿佛能透過那層層疊疊的雲霧看到詹妮弗和沈離歌的身影。
我的後頸冷汗涔涔,正順著脊椎緩緩往下爬,浸濕了我的衣衫。
就在這時,那兩個戴墨鏡的保鏢突然走過來,像拎小雞一樣架起我的胳膊。
他們的動作粗魯而迅速,我甚至來不及反應,就被他們拖著往機艙裡走去。
粗糙的袖口蹭過我的手腕,我突然感覺到一陣異樣——原本緊緊綁住我手腕的塑料紮帶,不知何時竟然變得鬆垮了。
就在我即將被空投出去的一刹那,奇跡發生了——由於兩個保鏢的疏忽,我的雙手塑料紮帶被解開了!
這意味著我的雙手,竟然能夠自由伸展了!
我心中狂喜,如獲至寶,趁著這個絕佳的契機,我風馳電掣般地在身上摸索起來。
當掌心觸及口袋裡那棱角分明的硬物時,項信昨天在倉庫裡低沉而又急促的聲音,仿佛在我耳邊回響:“保險栓在側麵,拉環要快準狠。”
此刻,金屬外殼的涼意如同一股冰冷的溪流,透過布料源源不斷地傳來,又仿佛是握著一塊熾熱的烙鐵,炙烤著我的手掌。
一個精致小巧的袖珍手雷!
這是昨天項信給我防身的利器,沒想到如今竟成為了我們報仇雪恨的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韓馥和沈留雪剛剛將沈離歌像扔垃圾一樣扔出飛機,他們顯然對我毫無防備之心,轉身退到一旁,為我們留出了一條寬敞的通道。
韓馥正用絲帕優雅地擦拭著指尖,沈留雪則倚靠著艙壁,漫不經心地調整著珍珠項鏈。
這兩人仿佛在清理一件弄臟地毯的穢物,全然沒有留意到我垂在身側的手,如同蟄伏的毒蛇,突然蜷起了指節。
那兩個保鏢猶如抬著一頭毫無生氣的死豬,一頭一腿地抬著我,準備將我也如詹妮弗和沈離歌一般,無情地丟出飛機。
當保鏢的胳膊抬到齊肩高度,我深知時機已然成熟。
就在右手指尖勾住手雷拉環的一刹那,沈留雪似乎察覺到了一絲異樣,剛轉過半張臉,珍珠耳環還在不停地晃蕩。
“砰”的一聲脆響,猶如平地驚雷,保險栓彈出的瞬間,我將全身的力量彙聚於手腕,如同離弦之箭,又似投擲標槍般,將那枚核桃大小的金屬物如流星般甩向艙尾。
“你們休想逃跑!”我怒發衝冠,聲嘶力竭地咆哮道,“要死,大家就一起死吧!”
爆炸的威力超乎想象,如火山噴發,如驚濤拍岸,洶湧澎湃,勢不可擋。
隨著手雷的爆炸,灣流私人飛機內頓時被一片熊熊火海所吞噬,爆炸產生的巨大衝擊力讓飛機劇烈搖晃起來。
橙紅色的火舌猶如一條猙獰的火龍,張牙舞爪地卷著破碎的真皮座椅撲過來,衝擊波如同一頭凶猛的巨獸,掀飛了頭頂的行李架,香檳杯如雨點般砸在地板上。
我被飛機爆炸的氣浪和高空狂風裹挾著,猶如狂風中的一片落葉,輕飄飄地卷進半空,耳膜嗡嗡作響,仿佛千萬隻蜜蜂在耳邊奏響死亡的交響曲。
我隻感覺身體猛地一震,失重感如同一座泰山壓卵般砸下來,讓我幾乎無法呼吸。
在不斷下墜的過程中,我瞪大了雙眼,驚恐地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
隻見沈留雪的長發如同被點燃的導火索一般,瞬間燃起了熊熊大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