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下來又如何?祂難道就看不到了嗎?手腕上的印記還在。這整個“安全屋”都是祂的造物。
她的一切,依然在祂的掌控之中。
絕望和無力感再次席卷而來。
她蜷縮在過分柔軟的沙發裡,抱緊雙膝,將臉埋了進去。
身體因為極度的疲憊和突然放鬆下來的環境,開始不受控製地顫抖。緊繃的神經稍稍鬆懈,副本中積累的恐懼、委屈、後怕如同決堤的洪水,洶湧而出。
一滴溫熱的液體終於忍不住從眼角滑落,滴落在乳白色的地毯上,暈開一個小小的深色印記。
她以為自己會嚎啕大哭,但最終隻是肩膀微微抽動,發出極力壓抑著的、細碎的嗚咽。
在這個華麗又詭異的牢籠裡,她連放聲哭泣都不敢。
不知道過了多久,哭泣漸漸停止。極度的疲憊終於戰勝了恐懼,她的意識開始模糊,蜷在沙發上沉沉睡去。
睡夢中,她似乎依然被那道無所不在的視線籠罩著。那視線時而冰冷審視,時而帶著玩味的興味,時而又……流露出一絲極其古怪的、類似於滿足和安寧的情緒?
她睡得極不安穩,夢境光怪陸離。
等她再次醒來時,是被一陣輕微卻持續的“叩叩”聲吵醒的。
她猛地坐起身,心臟狂跳,警惕地看向聲音來源——是那扇巧克力門的方向。
“叩叩叩。”
敲門聲再次響起,不疾不徐,帶著一種刻板的節奏感。
是誰?謝辭?還是……其他的什麼?
蘇晚緊張地攥緊了衣角,soy地挪到門邊,卻沒有立刻開門。
“誰?”她聲音沙啞地問道。
門外沉默了一下,然後,一個僵硬、平板、毫無情緒起伏的聲音響起,如同劣質的語音合成器:
“奉主人之命,為您送達補給。”
主人?謝辭?
蘇晚猶豫了一下,還是小心翼翼地打開了門。
門外站著的,並非人類。
而是一個做工極其精巧的、穿著黑白女仆裙的糖霜人偶。它的臉上畫著標準微笑的五官,眼睛是兩顆藍色的糖粒,手裡端著一個銀質的托盤,上麵放著一杯還在冒著熱氣的、香氣更加濃鬱的熱可可,以及一小碟精致無比、點綴著鮮紅草莓看起來像)的馬卡龍。
它看到蘇晚,那雙藍色的糖粒眼睛毫無波動,隻是機械地、重複地說道:“奉主人之命,為您送達補給。”
說完,它不由分說地將托盤塞進了蘇晚手裡,然後動作僵硬地行了一個屈膝禮,轉身,邁著精準卻刻板的步伐,走向牆壁,如同融入水麵般,直接消失在了牆壁之中。
牆壁恢複原狀。
蘇晚端著那盤香甜誘人的“補給”,僵在原地,渾身發冷。
謝辭……不僅給了她一個籠子,甚至還派了“傭人”來飼養她?
她看著托盤裡那杯香氣撲鼻的熱可可,胃裡一陣翻騰。
這杯東西,真的能喝嗎?
她猛地將托盤扔在旁邊的桌子上,杯子裡的熱可可濺出幾滴,落在光潔的桌麵上,迅速凝固成深褐色的糖粒。
不能吃這裡的任何東西!絕對不能!
雖然餓渴交加,但強烈的警惕心讓她不敢觸碰分毫。
她重新坐回沙發,抱緊自己,目光空洞地望著這個溫暖、舒適、飄蕩著甜香的華麗牢籠。
在這裡,她暫時安全了,不會被其他幸存者打擾,甚至可能暫時不用進入副本?
但代價是什麼?
代價是徹底成為謝辭掌中一隻被觀賞、被投喂、生死完全係於他一念之間的金絲雀。
就在這時,她彆在胸前的紅寶石胸針,忽然極其輕微地閃爍了一下。
緊接著,謝辭那慵懶的、帶著一絲滿意笑意的意念,再次直接在她腦海深處浮現:
【看來……你很適合這裡。】
【我的小雀兒。】
【下次副本開始前,乖乖待著。】
【彆再……弄傷自己了。】
意念散去。
蘇晚卻如同被閃電擊中,渾身僵硬地愣在沙發上。
小雀兒?
祂果然是這樣看她的!
而最後那句“彆再弄傷自己了”,聽起來像是關心,卻讓她感受到一種更深層次的、令人絕望的控製欲——祂不允許她的“所有物”出現任何瑕疵。
巨大的屈辱感和恐懼感再次將她淹沒。
她低頭,看著胸前那枚閃爍著妖異光澤的紅寶石,又抬頭環顧這個無處可逃的甜蜜牢籠。
安全?
不。
這隻是另一種形式的、更加令人絕望的慢性死亡。
而她,似乎已經看到了自己未來的命運——被永遠禁錮在這華麗的糖果籠中,直至失去所有價值,或者……直到祂玩膩的那一天。
她的目光,最終落在了被自己扔在桌上的、那把古老的黃銅鑰匙上。
這把能打開牢籠之門的鑰匙……真的能帶來自由嗎?
還是說,它本身就是牢籠最堅固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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