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辭冰冷絕情的話語如同判決,回蕩在寂靜的星空房間,餘音未散,那潛藏在暗處的惡意便再也按捺不住,如同聞到血腥味的鯊魚,顯露出了猙獰的獠牙。
首先現身的,是那個曾在星輝之夜被謝辭嗬斥退的墨菲。他依舊穿著那身暗紫色禮服,臉上掛著虛偽的優雅笑容,但眼神中的貪婪和邪氣幾乎要溢出來。他如同打量一件失主的珍寶,目光在麵色蒼白、孤立無援的蘇晚身上流轉。
“嘖嘖,真是可惜了。”墨菲假惺惺地歎息,腳步卻不斷靠近,“謝辭大人也太不懂憐香惜玉了。如此美人,怎能說棄就棄呢?”他的聲音帶著一種黏膩的蠱惑力,“不如跟我回‘深淵回廊’?雖然環境比不上這裡,但至少……我會好好‘疼愛’你的。”
隨著他的話音,另外兩股強大的氣息也相繼浮現。一個身形魁梧如同鐵塔,皮膚呈現出岩石般的灰褐色,是某個重力副本的掌控者“岩魁”;另一個則籠罩在一團不斷扭曲的陰影中,隻能看到一雙閃爍著幽綠光芒的眼睛,是幽影領域的boss“暗噬”。
這三股氣息,任何一股都足以讓之前的蘇晚感到窒息。此刻他們同時出現,形成的威壓幾乎要凝固空氣。他們彼此之間也存在著明顯的戒備和競爭,顯然都看中了蘇晚這個“無主之物”,但誰也不想先動手成為眾矢之的。
蘇晚的心臟在胸腔裡瘋狂跳動,恐懼是真實的,但更多的是一種冰冷的清醒。謝辭的“拋棄”表演得太逼真了,逼真到這些老奸巨猾的家夥都信以為真。她現在就是一塊被扔進狼群的肥肉,唯一的生機,在於利用狼群內部的猜忌和貪婪。
她強迫自己站穩,壓下喉嚨口的腥甜,目光掃過這三個不懷好意的存在,嘴角忽然勾起一抹極淡的、帶著嘲諷的弧度。
“疼愛?”她重複著墨菲的話,聲音因為緊張而微微沙啞,卻刻意帶上了一絲不屑,“就憑你們?連謝辭玩膩了都不要的東西,你們也敢撿?不怕……惹上不該惹的麻煩嗎?”
她的話如同一盆冷水,潑在了三個蠢蠢欲動的boss頭上。是啊,謝辭為何突然放棄這個之前明顯十分在意的女人?是真的膩了,還是另有隱情?萬一這是個陷阱呢?謝辭的冷酷和算計是出了名的,難保這不是他清理內部或者測試忠誠度的手段?
岩魁發出一聲沉悶的低吼,巨大的拳頭握緊,顯然被蘇晚的話激怒,但也透露出遲疑。暗噬周身的陰影波動得更加劇烈,幽綠的眼眸閃爍不定,似乎在快速計算著風險。
墨菲臉上的笑容僵硬了一下,眼神變得陰鷙:“牙尖嘴利!死到臨頭還想挑撥離間?”
“是不是挑撥,你們心裡清楚。”蘇晚毫不畏懼地迎上他的目光,將謝辭教給她的那份冰冷和鎮定學了幾分皮毛,“謝辭隻是暫時不要我了,不代表你們就可以隨意處置。誰敢保證,他哪天不會突然又想起我這件‘玩具’?到那時,動過他東西的人,會是什麼下場?”
她的話精準地戳中了這些強者內心最深的恐懼——對謝辭那絕對力量的恐懼。一時間,場麵陷入了詭異的僵持。三人互相戒備,誰也不想當那個出頭鳥,去承受可能來自謝辭的怒火。
蘇晚暗暗鬆了口氣,知道自己賭對了第一步。她必須維持這種危險的平衡,為自己爭取時間。
就在這時,房間門無聲滑開,走進來兩個穿著基地執法隊製服、麵容冷硬的人。他們看也沒看蘇晚,直接對墨菲三人亮出一塊能量令牌,上麵閃爍著謝辭獨有的權限印記。
“奉大人命令,”為首的執行者聲音毫無感情,“將此‘冗餘單元’轉移至‘靜滯間’暫存,等候最終處理決議。三位請回,此地由基地接管。”
冗餘單元?靜滯間?最終處理?
這些冰冷的詞彙如同針紮般刺入蘇晚的耳朵。謝辭連表麵上的“拋棄”都做得如此徹底,甚至動用了基地的正式程序?這到底是保護,還是……他真的改變了主意?
墨菲三人看到令牌,臉色都是一變。基地執法隊直接介入,意味著謝辭確實下了正式指令,他們再想私下動手,就是公然違抗命令了。
雖然心有不甘,但三人還是交換了一個眼色,冷哼一聲,相繼化作流光或融入陰影,消失不見。
危機暫時解除,但蘇晚的心卻沉得更深。靜滯間?那是什麼地方?
兩名執法者走到蘇晚麵前,眼神冷漠,如同看待一件物品。“跟我們走。”
沒有鐐銬,沒有粗暴的推搡,但那種程序化的、毫無人性的態度,比任何暴力都更讓人感到絕望。蘇晚沒有反抗,她知道反抗毫無意義。她默默地跟著他們走出這個她待了不知多久的星空房間。
走廊依舊明亮冰冷,但這一次,她不再是跟在謝辭身後,而是作為“冗餘單元”,被押送往未知的命運。沿途遇到的一些基地工作人員,看到這一幕,眼中紛紛露出驚訝、同情或幸災樂禍的神色,但無一敢上前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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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晚低垂著眼,將所有情緒深深掩藏。她的大腦飛速運轉,分析著“靜滯間”可能意味著什麼。是監獄?是某種冷凍設施?還是……謝辭為她安排的、一個相對安全的避難所?
她被帶到一個從未到達過的區域。這裡的牆壁是暗沉的金屬灰色,沒有任何裝飾,隻有冰冷的能量回路在無聲流淌。空氣中也彌漫著一股淡淡的、類似於消毒劑和低溫保存液混合的味道。
一扇厚重的、沒有任何標識的金屬門滑開,裡麵是一個不大的房間,四壁光滑,沒有任何家具,隻有中央位置有一個類似休眠艙的透明裝置,散發著幽幽的藍光。
“進去。”執法者命令道。
蘇晚看著那個裝置,心臟緊縮。這就是靜滯間?要把她冷凍起來?
她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事已至此,隻能走一步看一步。她邁步走進房間,靠近那個裝置。靠近了才發現,裝置內部並非想象中冰冷的液體,而是充盈著一種溫和的、令人昏昏欲睡的能量場。
就在她猶豫著是否要躺進去時,其中一名執法者看似例行公事地檢查裝置,手指在控製麵板上快速劃過一道極其隱蔽的軌跡。一道微弱的、隻有蘇晚這個角度才能看到的流光,悄無聲息地注入了裝置底部。
緊接著,一股柔和但不容抗拒的力量將蘇晚輕輕推入了裝置。艙門合攏,溫和的能量場瞬間包裹全身,強烈的困意襲來,她的意識迅速變得模糊。
在徹底失去意識的前一秒,她仿佛聽到艙壁內部傳來一個極其微弱、幾乎如同幻覺的、熟悉的冰冷聲音,隻有兩個字:
“等著。”
是謝辭!
這兩個字像一道微光,瞬間驅散了蘇晚心中大部分的恐懼和迷茫!他不是拋棄她!這靜滯間,果然是他安排的避難所!那句“等著”,是承諾,是安撫,也是指令!
安心感如同暖流,席卷了她緊繃的神經。她不再抵抗那洶湧的睡意,任由自己沉入了黑暗之中。在意識消散的最後一刻,她腦海中隻剩下一個念頭:謝辭,我等你。等你回來,也等我自己,找到破局的關鍵……
艙門外的兩名執法者,在確認蘇晚進入靜滯狀態後,麵無表情地關閉了房間的能源,隻留下最低限度的維持係統。厚重的金屬門緩緩合攏,將一切隔絕。
其中一名執法者,在轉身離開的瞬間,指尖微不可察地彈出一粒微小的能量塵埃,附著在了門縫邊緣。那塵埃閃爍了一下,隨即隱沒,如同從未存在過。
棄子的棋局,已然布下。蘇晚這枚棋子,被謝辭親手推入了看似絕境的暗室。但暗室之中,並非隻有絕望。
那一句“等著”,如同微弱的星光,指引著方向,也預示著,這場關乎生死與真心的博弈,遠未到終局。
而謝辭,在遙遠的、危機四伏的副本核心深處,正進行著另一場不為人知的戰鬥。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在那場風暴徹底降臨前,為他唯一在意的人,爭取一線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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