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透過淺色窗簾的縫隙，調皮地跳躍在蘇晚的眼皮上。她嚶嚀一聲，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習慣性地想伸個懶腰，卻發現自己身上蓋著薄被，而且……她昨晚好像是靠著床尾睡著的？怎麼現在整個人都好好地躺在床中央，枕頭也墊得舒舒服服？
記憶瞬間回籠——謝辭！
她猛地坐起身，心臟怦怦直跳，目光急切地在房間裡搜尋。下一秒，她的視線定格在書桌前的椅子上。
謝辭依舊穿著那身看似普通、材質卻莫名透著不凡的深色衣服，背脊挺直地坐在那裡。
他沒有像昨晚那樣完全隱匿氣息，清晨的光線勾勒出他完美的側臉輪廓，長睫低垂，似乎在閉目養神，又像是在感知著什麼。
與昨晚不同的是，他周身那種迫人的冰冷感似乎收斂了許多，更像一個氣質冷峻的普通人，隻是過分俊美了些。
他似乎察覺到蘇晚的動靜，緩緩睜開眼，暗紅色的瞳孔轉向她，目光平靜無波：“醒了。”
他的聲音依舊低沉，但不再是那種毫無起伏的冰冷語調，而是帶著一種自然的、略顯疏離的質感，聽起來……正常多了！蘇晚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他是在努力用更接近這個世界的方式和她交流。
“嗯……早。”蘇晚有些不自在地捋了捋睡亂的頭發，臉頰微熱。一想到昨晚自己就這麼毫無形象地在他麵前睡著，還可能是被他挪到床上的，她就覺得耳根發燙。“你……你一晚上沒睡？就坐在這裡？”
“不需要睡眠。”謝辭回答，語氣平淡，仿佛在陳述一個再普通不過的事實，比如“今天天氣不錯”。他頓了頓，補充道，“看你睡得不安穩，幫你調整了姿勢。”
果然是他！蘇晚的臉更紅了，小聲嘟囔：“謝謝……”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了母親走動和準備早餐的聲音，鍋碗瓢盆的輕微碰撞聲，還有隱隱飄來的煎蛋香氣。蘇晚瞬間緊張起來，像隻受驚的兔子，豎起耳朵聽著外麵的動靜。
“是我媽在做早飯……”她壓低聲音對謝辭說，“一會兒他們肯定會叫我吃飯，你……”她看了看房間，藏是沒地方藏了，隻能指望謝辭繼續“隱身”。
謝辭理解她的擔憂，點了點頭：“我不會被他們察覺。”他說話的方式雖然正常了，但內容依舊帶著一種絕對的自信。說完，他周身的氣息似乎變得更加內斂，如果不是眼睛能看到他，蘇晚幾乎要感覺不到房間裡還有第二個人的存在。
這種能力真是方便得讓人羨慕嫉妒恨。蘇晚稍稍安心，趕緊起身洗漱換衣服。她儘量放輕動作，生怕引起門外父母的注意。
果然，沒過多久，母親的聲音在門外響起：“晚晚，起床了嗎？吃早餐了！”
“起了起了！馬上來！”蘇晚連忙應道，對著鏡子整理了一下表情，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和往常一樣。
她打開臥室門，小心地虛掩上，快步走到餐廳。父親已經坐在桌邊看早間新聞，母親正端著牛奶從廚房出來。
“今天氣色好像好點了？”母親打量了她一眼，隨口說道。
蘇晚心裡一虛，乾笑兩聲：“可能……可能昨晚睡得比較好。”天知道她昨晚經曆了怎樣的心跳過山車。
餐桌上，父母聊著今天的安排，父親要加班，母親約了朋友逛街。蘇晚心不在焉地聽著，小口小口地吃著煎蛋，注意力全在虛掩的臥室門上，生怕謝辭弄出一點聲響。
“晚晚，你今天有什麼安排？要不要跟媽媽一起去逛逛？”母親問道。
“啊？我……我就不去了吧。”蘇晚連忙拒絕，“我……我約了同學去圖書館複習！”她急中生智找了個借口。開玩笑，家裡藏著個大活人雖然不算嚴格意義上的“活人”），她哪敢出門。
“也好，學習要緊。”母親點點頭，沒再堅持。
這頓早餐，蘇晚吃得如同嚼蠟，每一秒都是煎熬。好不容易等父母都吃完，各自準備出門，她才真正鬆了口氣。
母親臨出門前，又回頭看了她一眼，眼神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疑惑：“晚晚，你房間裡是不是點了什麼熏香？好像有股……挺特彆的味道。”
蘇晚心裡咯噔一下！是謝辭身上的冷冽氣息！雖然很淡，但母親還是察覺到了！她的大腦飛速運轉，支支吾吾地說：“啊……可能……可能是我新換的洗衣液的味道吧！”
母親將信將疑地“哦”了一聲，也沒再多問，轉身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