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慢悠悠接過剪刀，哢嚓剪掉一根枯藤：“動得越多，破綻越多。”
我盯著他平靜的臉，幾乎能聽見係統在腦子裡歡呼：【+0.5】。
經驗條又漲了。
可我氣得想掀桌。
這人越是什麼都不做，係統越開心；可外界壓力越大，他越容易被迫出手。我現在就像守著一顆定時炸彈，還得一邊祈禱它彆響，一邊給它織毛衣保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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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維克多現在管你種的菜叫什麼嗎？”我壓低聲音，“‘規則外生命體’。”
他頓了一下，繼續剪枝。
“艾琳吃了你一片葉子，夢見自己會飛。”
哢嚓。
“陸明川開了賭盤，押你會在賽場上暴走。”
哢嚓。
“再這樣下去，不用彆人動手，你這菜園子就得申遺了——‘人類非物質文化遺產：一棵差點統治世界的大白菜’。”
他終於抬頭看了我一眼，月白長袍襯得瞳色淺淡，像蒙了層霧。
“他們想看的，從來不是異能。”他輕聲說，“是失控。”
我一愣。
“隻要我不失控，”他把剪下的枯藤放進竹筐，“他們就什麼都得不到。”
我張了張嘴，竟沒法反駁。
這話說得輕鬆，可隻有我知道，他每一分平靜背後，都有我在替他擋槍、撒謊、換菜葉、貼假條。
係統經驗靠他“自然佛係”增長，可我的焦慮值卻是實打實累積的。
“行。”我退後一步，“那你繼續種你的神仙菜，我去準備急救包——等你哪天不小心把評委震進地底三米，我好把你撈上來。”
他笑了笑，低頭繼續澆水。
水珠落在泥土上，濺起細小塵煙。
我站在田埂邊緣，望著他彎腰的身影，忽然意識到一件事——
過去是我以為我在操控局麵，靠著係統預知和話術周旋，勉強維持平衡。
可從始至終，真正掌控節奏的，或許從來都是這個一邊喂雞一邊改寫世界規則的天然呆。
夕陽斜照，雞群咕咕叫著往棚裡鑽。
謝無爭起身拍了拍褲腿，拎起鋤頭往宿舍方向走，路過我時頓了頓。
“你最近，”他看著我，“睡得不太好。”
我沒吭聲。
“要不要試試我新曬的安神茶？”
我剛想嘲諷他連茶葉都能種出異能波動，卻見他從袖袋裡掏出一小包乾葉子，顏色灰綠，毫無光澤，聞起來甚至有點像曬過頭的雜草。
完全不像其他那些能一夜成樹的“神物”。
我狐疑地接過。
他轉身走了兩步，背對著我說：
“這回是真的普通植物，保證不會讓你夢見自己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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