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端屏幕上的進度條卡在87,那條“對方正在調取‘懶人草’根係信號樣本”的提示像根針,紮得我指尖一緊。
我正要切進深層反製協議,手腕上的公會通訊環猛地一震,藍光炸開,彈出一行加粗紅字:【所有特彆行動組成員,三十分鐘內至b3作戰室報到。緊急任務部署。】
“嘖。”我手指一劃,直接切斷了反向滲透程序,殘留日誌自動加密壓縮,塞進空間袋最底層——那兒還窩著一隻打盹的紅羽雞,它瞥了我一眼,又把腦袋埋回翅膀底下。
謝無爭還在原地,慢悠悠地把那顆淡青色種子放進褲兜,像是完全沒察覺窗外那抹藍光已經退去。
“走啦,大佛。”我抓起外套往肩上一甩,“再不挪窩,咱們就得被記曠工,到時候你連菜園子都進不去。”
他抬眼,眨了兩下:“哦。”
就一個字,跟昨天說“順其自然”時一樣,輕飄飄的,仿佛天塌下來也隻當是雲路過。
我盯著他看了兩秒,心裡默念:“係統,這家夥真沒事?”
【當前環境無成長值變動——目標持續佛係中,+0.1】
行吧,至少還沒翻車。
b3作戰室在地下七層,電梯往下走的時候,金屬壁映出我們倆的影子。我站左邊,他站右邊,中間隔了半米空檔,活像博物館裡兩個互不搭界的展品。
門一開,冷氣撲麵。
作戰室橢圓長桌邊已經坐了七八個人,隊長站在投影台前,一身灰黑戰服繃得筆直,眉頭擰成個“川”字。看到我們進來,他眼皮都沒抬,隻抬手點了點時間屏:“最後兩個,記遲到。”
我沒吭聲,找了個角落站定。謝無爭則徑直走到牆邊那盆蔫了吧唧的綠蘿旁,蹲下,伸手摸了摸葉子。
“這玩意兒快死了。”他說。
沒人理他。
隊長清了清嗓子,投影屏唰地亮起,浮現出一座扭曲山脈的輪廓,山體內部布滿交錯的光脈,像血管,又像某種符文鏈。
“上古秘境。”他聲音壓得很低,“三百年開啟一次,上次進入的十二支小隊,活著出來的隻有一個人,而且……他已經不會說話了。”
會議室瞬間安靜。
有人倒抽一口冷氣,有人低頭看手裡的任務卡,像是想確認自己是不是看錯了名單。
我悄悄瞄了眼謝無爭——他還蹲在那兒,手裡不知從哪兒摘了片薄荷葉,正慢條斯理地嚼著,眼神渙散,仿佛在思考今晚要不要給綠蘿澆水。
係統在我腦子裡哼了一聲:【佛係行為持續中,成長值+0.3】
我差點笑出聲。
隊長繼續說:“這次開啟原因不明,但初步探測顯示,秘境內能量場極度紊亂,可能導致記憶剝離、感官錯亂,甚至人格重構。任務目標:尋找世界篡改的原始線索,帶回核心數據。”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全場:“你們當中有些人,可能根本不知道‘世界篡改’意味著什麼。簡單說——我們生活的這片大陸,某些規則,是被人動過手腳的。”
我心頭一跳。
星塵海裂隙、倒懸神殿、符文鎖鏈……那些零碎的畫麵突然在腦子裡閃了一下,和礦洞裡拍到的初源銘文嚴絲合縫地對上了。
係統經驗條蹭地漲了一截。
“本次任務由三支小隊聯合執行。”隊長點開分組名單,“第一組主攻,第二組策應,第三組——也就是你們這組,負責環境監測與異常追蹤。”
我眯眼一看,名單上赫然寫著:葉闌、謝無爭、林驍替補。
林驍還在醫療部躺著呢,這名單明顯是臨時湊的。
“等等。”我舉手,“我們組有個留級生,連評級賽都是靠藤蔓自己纏人贏的,讓他進秘境,是想讓植物替我們探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