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腳邊的懶人草根係剛鋪開,就抖了三下。
不是風吹的——這地方連口氣都沒有。是西南方那片塌陷岩層裡傳來的震動,分三路包抄過來,腳步輕重不一,但節奏整齊得像是排練過八百遍。
“來了。”我壓低聲音,“兩重一輕,三角陣型,帶靜音符文的那種。”
謝無爭沒抬頭,手指還在那片破菜葉上掐來掐去,像在算今天晚飯要不要加個蛋。可他腳邊那根鋤頭忽然自己動了半寸,插進裂縫深處。
下一秒,地下藤蔓全活了。
不是亂長,是貼著岩壁悄悄蔓延,像一層薄薄的植物膜,把整個鬆動區域裹了個嚴實。我甚至聽見了細微的“滋啦”聲——那是根須在吸收岩層水分,讓結構變得更脆。
“彆踩太實啊。”我在心裡嘀咕,“咱又不是搞拆遷。”
三道人影果然踩上了那片浮石。
前腳落地,後腳就塌。整塊岩麵像餅乾一樣碎成幾瓣,三人齊刷刷掉進我們剛挖的坑裡——當然,不是我們挖的,是謝無爭用“潤石引靈術”誘導地質沉降的結果,專業術語叫“自然塌方”,俗稱“走路不看地,活該摔大坑”。
坑底騰起一陣灰,其中一人罵了句什麼,手腕一抬就要按什麼東西。
我眼尖,認出那是公會特製的加密通訊腕輪,軍用級信號穿透三層岩壁都不帶卡的。要是讓他發出去,彆說石板保不住,明天食堂大媽都能指著我們說“那倆就是搞秘境爆破的”。
“紅羽!”我一把掏出空間袋裡的雞,“芝麻丸,熱的!”
雞脖子一仰,嘎嘣一口吞。它肚子裡那點星塵消化係統立馬啟動,打了個滾燙的嗝,一股白煙直噴腕輪接口。
“啪”一聲,冒火花了。
那人手一抖,腕輪直接短路,焦味兒混著燒塑料味飄出來。旁邊另一個也不傻,立刻甩出一顆幻術煙霧彈,藍紫色的霧瞬間炸開,想趁亂往上爬。
結果謝無爭慢悠悠揚了把菜籽。
不是隨便撒,是精準控量、角度刁鑽那種。種子落地即生根,藤蔓蹭蹭往上躥,幾秒鐘就把出口封得嚴嚴實實,連隻蚊子都飛不出去。
煙霧撞上藤網,反而被纏住,縮成一團漂浮在半空,像個被套住的氣球。
“哎喲!”我跳出來,拍著手嚷,“你們怎麼掉進訓練區陷阱啦?這可是初級班布控範圍,標旗都插好了!”
說著真從空間袋裡掏出一麵小紅旗,上麵寫著“危險勿近”四個大字,還是我上周拿食堂菜單背麵畫的。我順手插在坑邊,還特意歪了歪,顯得更“日常”一點。
坑裡三人愣住。
其中一個抬頭盯著謝無爭,眼睛瞪得跟銅鈴似的:“你……你是那個聖輝學院留級的種菜生?”
完了。這話說出去,明天全公會都知道有個佛係少年能在秘境設陷阱反殺精英小隊。
我趕緊搶話:“對啊!我們正做‘基礎環境適應性訓練’呢!他負責種菜,我負責喂雞,順便維護一下公共安全~”
謝無爭這才慢吞吞走過來,鋤頭扛肩,月白袍子角沾著泥,手裡那片菜葉還捏著,仿佛剛才隻是去隔壁鄰居家收了個番茄。
他蹲下,看了眼坑底濕漉漉的岩壁,點點頭:“土太濕,容易滑倒。”
然後伸手,輕輕一揮。
藤蔓聽話地卷上去,三下五除二把人捆成粽子,動作輕柔得像在包春卷。沒傷人,也沒鬆手,捆完還順手給其中一人扶了扶歪掉的帽子。
係統光球在我腦子裡微微顫了一下,經驗條開始緩緩回升。
“成長值回來了?”我心裡一喜,“看來隻要他不說‘這局我來carry’,乾啥都行。”
我蹲在坑邊,笑眯眯問:“幾位大哥,誰派你們來的呀?是不是陸隊長手下缺人手,臨時拉壯丁?”
沒人吭聲。
也是,這種任務肯定背鍋的都是小兵。我也不逼問,反正紅羽雞已經偷偷啄了其中一人靴底的泥土,回頭拿回去和維克多實驗室的樣本一對比,就知道他們從哪條密道進來的。
正準備撤,謝無爭忽然抬手。
他沒說話,隻是用鋤尖點了點西側塌陷處的碎石堆。
我順著看過去,發現那裡有道細縫,原本被落石蓋著,現在因為剛才的塌方,裂開了寸許寬的口子。
藤蔓順著那縫往裡探了探,傳回震感——後麵不是死路,是一條向下的通道,岩壁上有規律性的刻痕,像是人工開鑿的。
更奇怪的是,那裡麵透出一點藍光,不閃不滅,安靜得很。
“這路……以前沒記錄。”我低聲說。
謝無爭依舊蹲著,指尖撚了撚剛從通道縫裡刮出來的粉末,放嘴裡嘗了嘗。
“鹹的。”他說。
我皺眉:“秘境底下還有海?”
他搖頭,把菜葉塞回袖口:“像眼淚。”
我一愣,正想追問,紅羽雞突然從空間袋裡探出頭,打了個帶星塵渣的嗝,白煙飄到那道縫隙前,竟被吸了進去。
緊接著,通道深處傳來一聲極輕的“哢嗒”,像是某種機關被觸發了。
謝無爭站起身,拍了拍褲腿,拎起鋤頭。
我也把懶人草殘根收進袋裡,順手摸了摸藏在內袋的拓印布條。
一切安靜下來。
隻有那道窄縫裡的藍光,越來越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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