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光種子安靜地浮在寶箱中央，像一滴舍不得落下的露珠。我盯著它看，腦子裡係統經驗條還在瘋狂上漲，【升級倒計時：83秒】的提示閃得我眼睛都快花了。
“你再這麼盯著，它都要自己跳出來叫你爹了！”我一把拽住謝無爭的袖子晃了晃，他手裡那片藍光菜葉還在輕輕抖動，跟接收到什麼神秘信號似的，“現在不是搞親子鑒定的時候！重點是——你眼睛又開始冒星星了！”
他眨了眨眼，眼底那點星光慢慢褪去，像是把整條銀河悄悄藏回了口袋。可腳下的藤蔓網突然抽搐了一下，一根細小的枝條“啪”地裂開，焦黑的地麵往下陷了半寸。
“彆裝沒事人！”我壓低聲音，“剛才那股波動差點把咱倆卷進空間漩渦當紀念品。係統都說了，你要是情緒一激動，經驗值清零不說，連我剛攢的預知權限也得泡湯。”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又抬頭看向寶箱，語氣平靜得不像話：“我隻是在想，它為什麼會回來。”
“誰？”我不懂，“那顆跟你種的一模一樣的金紋種子？你還真當自己是植物界的活菩薩啊？隨手撒個籽，百年後還能開花結果？”
“種下去的東西，總會回來。”他重複了一遍，彎腰撿起一片飄到腳邊的藍光菜葉，順手塞進我腰間的陶罐裡，“但它回來了，不代表我就要拿走。”
我愣住了。“所以你是說……這玩意兒真是你以前種的？不是什麼遠古遺物、命運鑰匙、救世主信物？就……一顆回頭菜？”
“嗯。”他點頭，“去年三月十七，在東南角塌方地補種了七株金紋苗。其中一株根係異常，當晚就枯了，我把它埋在石碑下麵。”
我腦門一炸。“那你現在看到這顆銀光種子，不覺得瘮得慌嗎？它不僅長得一樣，連埋的地方都對上了！這不是巧合，這是菜圈輪回啊！”
他沒說話，隻是輕輕拍了拍橫在胸前的鋤頭柄。那把鋤頭像一道看不見的線，把他和寶箱隔開。
我趕緊打開係統界麵一看，經驗條已經衝到99.9，隻差一口氣就能升級。可警告框還在不停閃：【開啟寶箱可能導致記憶回流、時空錯位或意識吞噬】。
“得，又來這套。”我小聲嘀咕，“每次真相要浮出水麵，你就開始演‘高危操作請勿靠近’。”
“我沒想開。”謝無爭看著寶箱，“我隻是路過。”
“行吧，‘路過先生’。”我眯起眼，“那你解釋一下，為什麼這箱子自己解封了？就因為你站這兒喘口氣？它認的是‘順其自然’哲學協會會員證嗎？”
他沉默兩秒：“也許它覺得，我不算主動乾預。”
“哦——”我拖長音，“所以你現在屬於‘站著不動也算合法’的範疇？那我要是衝上去撬鎖，是不是就成了破壞宇宙平衡的罪人？”
“差不多。”他點頭。
我差點一口血噴出來。“你可真是個人才。彆人搶寶物都是拚死拚活，你是寶物追著你送快遞還自帶簽收碼！”
正說著，那行古老的艾瑟蘭語徹底消失，銀光種子卻依舊懸浮著，一動不動。我試著用探測術掃了一下，指尖剛靠近，空氣就像水麵一樣蕩起波紋，輕輕把我推了回來。
“防窺屏？”我縮回手，“還挺聰明。”
“不是屏蔽。”謝無爭忽然開口，“是拒絕接觸。它不想被‘拿走’，隻想被‘看見’。”
“所以咱們的任務從‘開箱致富’變成‘現場觀摩’了？”我翻白眼，“要不要我鼓掌誇它一句‘自律自強，拒絕誘惑’？”
他沒笑，反而抬起手指向寶箱底部一道極細的裂縫。“那裡，有土屑。”
我湊近一看，果然有一絲暗褐色的泥渣卡在光紋縫隙裡。“這能說明啥？難道還有人邊挖寶邊吃盒飯，掉土了？”
“不是普通的土。”他聲音輕了些，“是帶根須腐殖質的種植土。濕度、酸堿值、菌群分布……和我昨天用的一樣。”
我猛地瞪大眼睛：“等等，你是說——有人用了你剩下的營養土碰過這個封印？”
“不止。”他緩緩道，“那人知道怎麼讓封印鬆動。手法很熟，像是……經常乾這種事。”
我後背一涼：“所以除了你，還有人懂這套‘種菜封印學’？而且還是個用你剩土的勤儉持家型反派？”
“或者。”他頓了頓，“是個忘了自己曾經做過的人。”
我正想追問，腳下藤蔓突然發出細微的“哢”聲。抬頭一看，支撐網已經有三處出現裂痕，吸力比之前強了好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