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我拽他胳膊就往前衝。
他踉蹌兩步，剛踏上階梯，整個人突然晃了晃，膝蓋一軟，單膝跪了下去。袖口滲出血絲，順著鋤頭柄往下滴，在青石階上砸出一個個小紅點。
我心頭一緊，趕緊去扶他：“喂，你還醒著嗎？彆在這時候演悲情男主。”
他抬眼，眼神有點渙散，但還是說了句：“沒事，就是……種地種多了，腰有點酸。”
“你少來！”我瞪他，“你這是強行壓著力量不爆發，內傷都快從耳朵眼裡冒煙了！”
他沒反駁，隻是靠著階梯邊的石柱慢慢滑坐下去，呼吸淺得幾乎聽不見。我趕緊檢查空間袋——符文石還在，書也沒壞，嫩葉還在微微顫動，像個小嬰兒在打嗝。
係統冷冰冰提示：
【綁定者生命體征下降至臨界值】
【預知功能進入冷卻倒計時：187秒】
我鬆了口氣，至少人活著，係統沒崩。
遠處的虛空裂縫正在緩緩合攏，像一張巨嘴終於嚼完了食物準備打嗝。我望著那道被我們踩過的階梯，從崩塌中心一路延伸出來，穩穩落在這片開闊台地上。四周靈氣平穩，沒有能量亂流，也沒有莫名其妙的光柱亂閃。
安全了。
我一屁股坐在地上，背靠著塊大石頭，累得連罵人都沒力氣。手裡還攥著空間袋，生怕哪本書哪塊石頭突然覺醒開始搞事。
謝無爭靠在另一塊石頭上，閉著眼，臉色白得像剛蒸好的饅頭。但他嘴角居然還翹了下：“這次……逃得挺乾淨。”
“乾淨？”我冷笑，“你是真不知道自己多懸。剛才要是你稍微激動一下，比如‘啊我好厲害’這種念頭冒出來一毫秒，經驗值清零，咱倆現在就是黑洞裡的兩粒塵埃。”
他輕哼了聲：“我沒想那麼多。”
“那你想到啥了？”
他沉默了一會兒，忽然說：“我在想……那本書，為什麼要醒。”
我一愣：“現在問這個？你能不能等我緩過這口氣再拋重磅炸彈？”
他沒答，隻是抬起手，看了看掌心那道被石板磨出的紅痕，又低頭看向褲兜——那截銀色根須正悄悄往外冒芽，嫩尖泛著微不可察的光。
我盯著看了兩秒，忽然明白過來：“你說……它不是鑰匙，是種子？”
他點點頭，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它在找土壤。”
我張了張嘴，還想說什麼，卻見他忽然抬手，輕輕把那截發芽的根須按進了身側的泥土裡。
動作輕柔，像在埋一顆舍不得扔的洋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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