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再等了。
我一把拽住謝無爭衣角,湊到他耳邊,聲音壓得比蚊子還低:“你要再蹲下去種地,我就把你那雙破鞋供進學院博物館當反麵教材,標題就叫《論如何用腳臭驅敵》。”
他終於抬眼。
月白色袍子沾了泥,草編拖鞋翹著個洞,整個人懶洋洋的,可那雙眼睛,清得嚇人。
他看了我三秒,極輕地點了下頭。
然後,把雞往我懷裡一塞。
右手握緊鋤頭,左手看似隨意地拂過地麵,指尖掃過三株趴地的野草——下一秒,那草“噌”地立起來,葉片邊緣泛著金屬般的青光,像三把藏在泥裡的短刀,正對著前方z字通道的拐角。
我知道,那是他最後的伏筆。
隻要有人踏進那個角度,草刃會先割腳筋,再穿膝蓋。
我站直身子,左手抱緊雞,右手搭在空間袋口,指節發白。
符文石在我袋子裡微微發燙,像塊剛出爐的紅薯。
頭頂岩台,紫光越來越盛,空氣被壓得發悶,連風都停了。
謝無爭拄著鋤頭,半蹲在側,袖口菜葉輕輕顫,仿佛隨時會打個哈欠睡過去。
可他的腳,已經悄悄挪到了最佳發力點。
我盯著岩台邊緣,喉嚨發乾。
就在這時,高處傳來一聲輕笑。
陸明川站在第三層岩台邊緣,掌心暗影螺旋緩緩旋轉,像一顆微型黑洞。他低頭看著我們,嘴角揚起,像是看兩隻困在網裡的蟲。
“跑得挺快。”他聲音不高,卻清晰落下,“可惜,路是死的。”
我沒吭聲。
謝無爭也沒動。
隻有那三株草,在風裡微微晃,刃口朝上。
他忽然抬起手,衝我們做了個“請”的姿勢,像是在邀請入局。
我冷笑:“你請客,也不備茶水點心?這待客之道,比食堂大叔還摳。”
“茶水不必。”他淡淡道,“血夠熱就行。”
話音落,他腳尖一點,身形驟然躍下。
我猛吸一口氣,手指扣緊空間袋——
謝無爭的鋤頭,也在此刻輕輕離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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