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母臉上閃過狠勁兒;“孩子他爸,你聽我說嘛~這讓人傷臉的東西是沈白露留下的,他女兒都跟咱家老大離婚了,對於他女兒留下來的胭脂造成的傷害,那肯定是他這個當爸的來賠償;我們家現在可跟他們沈家沒什麼關聯了。
蔣父一聽蔣母這番話,頓時陷入了沉思。”
五百塊!王年鬆肯定不會罷休,今天他看到王采兒臉上那不斷滲著黃膿、皮肉翻卷的駭人景象,嚇人的很,也不知道能不能治好;
現在他們蔣家可以說是家徒四壁,家裡的錢都被大兒子蔣俊娶媳婦花光了,老大又
馬上要被送去勞改農場裡熬著刑期,這五百塊,就是扒了他們蔣家也湊不出來!
“爸,”身旁的兒子蔣仁聲音悶悶的,“咱……真要這麼乾?沈廠長……那可是大乾部啊!他真會把大嫂,呸……,沈白露的爛攤子給接到手裡?我怎麼覺地有點不可能呢!這胭脂也沒辦法證明就是沈白露的;萬一他要是不承認呢?”
蔣仁年輕的臉龐在昏暗燈下顯的發黃,去撬一個機械廠廠長的嘴,光想想那威勢,腿肚子就有點轉筋。
“閉嘴!”
蔣父猛地低喝出聲,帶著破釜沉舟的凶狠,“不這麼乾?你想看著你媽明天被王家那群人打死,再把咱們家給砸了不成??
還是等著你媽跟你哥一起去農場作伴?!”
“一會趁著天剛黑,咱們去沈白露工作的文工團裡仔細打聽打聽,摸清楚沈白露的事情,再去找沈建國,免的被他拿捏住了。你先等著,我去拿兩盒煙我們這就走。”
從臥室裡出來,蔣父帶了一個包出來,他粗糙的手掌下意識地捏緊包裡二包嶄新的“大前門”。
那是他壓箱底的“積蓄”,往日裡自己都舍不得抽上一根,現在為了找人打聽事,他存了這麼久的寶貝就要送人了,真是舍不得,他平時都隻拿出來放到鼻子下聞聞味道過過煙癮再放回去。
沈白露……那個喪門星!
他眼裡湧動著莫名情緒,禍是她留下的,債就該她老子來背!
看到父親出來,蔣仁騎上自行車帶著親爸一路往文工團的方向行去,路上他騎車很快,不到一個小時就到文工團。
這會兒文工團裡早就下班了,大門緊閉,旁邊門衛室窗戶透出一點昏黃的光暈,在夜裡顯得格外孤寂。
門框上掛著一塊木牌子,隱約能看到“省文工團”幾個模糊的字跡。這就是那個沈白露待過的地方。
蔣仁看著那緊閉的鐵門和透出微光的門房,喉結滾動了一下,下意識地又往父親身後縮了縮。
蔣父狠狠剜了他一眼,那眼神裡的厲色讓他打了個寒噤,再不敢吱聲。
蔣父深吸一口氣,然後抬手,用指關節在木門板上重重敲了三下。
篤,篤,篤。
門房裡一陣窸窣,接著是趿拉著鞋底的聲音。
門“吱呀”一聲開了條縫,露出一張睡眼惺忪的臉。
門衛老張眯縫著眼,警惕地打量著門外兩個麵生的不速之客,語氣帶著被打擾清夢的不耐煩:“誰啊?大半夜的!團裡早沒人了!”
“老同誌,打擾您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