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霏,”他的聲音低沉得近乎歎息,“十年了,你變得如此強大,如此耀眼,為什麼在某些方麵,卻一點沒變?”
這句話不再是質問,而是帶著一種深沉的、難以言喻的憐惜與……懊悔。
宋雨霏的心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撞了一下,酸澀感瞬間湧上鼻尖。她猛地彆開臉,看向窗外漆黑的雨夜,不想讓他看到自己驟然泛紅的眼眶。
原來,他是懂的。懂得她的逞強,懂得她習慣性的自我犧牲,懂得她那藏在堅硬外殼下的、從不輕易示人的柔軟。
就在這時,休息室的門被輕輕敲響。周翊軒的助理效率極高,提著一個精致的服裝袋準時趕到。助理目不斜視地將袋子交給周翊軒後,便立刻躬身退了出去,全程沒有多看宋雨霏一眼。
周翊軒將袋子遞給宋雨霏:“去換上吧。”
宋雨霏接過袋子,指尖無意間觸碰到他的,兩人都像是被微弱的電流擊中般,迅速收回了手。
她逃也似的再次進入盥洗室。袋子裡是一條淺杏色的及膝連衣裙,款式簡潔優雅,麵料柔軟舒適,尺寸……分毫不差。她迅速換上新裙子,尺寸合身得仿佛為她量身定製。看著鏡中煥然一新的自己,那條狼狽的舊裙子和那件黑色外套都被疊好放回了袋中,她深吸一口氣,努力將方才那段充滿張力與意外剖白的插曲壓下心底。
當她再次走出盥洗室時,已基本恢複了平日那個冷靜自持的宋雨霏,隻是眼底深處,殘留著一絲未能完全撫平的波瀾。
周翊軒看著她,眼中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驚豔,隨即化為平靜。“很合身。”他淡淡評價。
“再次感謝周總解圍。衣服乾洗後我會派人送還。費用……”
“一件衣服而已,不必放在心上。”他站起身,打斷她,“我送你回去?或者,你需要再回宴會廳?”
“不了,”宋雨霏搖搖頭,“我的部分工作已經完成,需要回辦公室處理一些後續文件。”她需要一點獨處的時間,來消化今晚發生的一切。
“我送你到辦公樓。”這次,他的語氣不容拒絕。
兩人一前一後走出休息室,穿過走廊,走向通往辦公區域的側門。一路無言,卻有什麼東西,在沉默中悄然改變了。那層堅硬的冰殼,似乎被鑿開了一道細微的裂隙,有微弱的光透了進來。
然而,就在他們即將走到側門時,一個身影斜刺裡走了出來,攔在了他們麵前。
是eena。
她顯然已經在此等候多時,臉上的笑容完美無缺,眼神卻銳利如刀,先是飛快地掃過宋雨霏身上那條明顯是新換的、並非她自己風格的裙子,然後定格在周翊軒臉上。
“zhou,你可真讓我好找。矽穀的團隊負責人還想和你喝一杯,詳細聊聊明天簽約的細節呢。”她的語氣親昵自然,仿佛完全沒看到宋雨霏一般,手臂極其自然地就要再次挽上周翊軒的胳膊。
周翊軒卻微微側身,不著痕跡地避開了她的碰觸,目光依舊落在宋雨霏身上,語氣平淡:“eena,簽約細節明天會議室再談。我還有點事。”
eena的手臂僵在半空,臉上的笑容瞬間變得有些勉強,眼底閃過一絲難以置信和冰冷的怒意。她終於正眼看向宋雨霏,目光像淬了毒的刀子,從上到下將她打量了一遍,紅唇勾起一個冰冷的、意味深長的弧度:
“宋處長,真是……人靠衣裝。這條裙子,很配你。”
這話語裡的輕蔑與暗示,幾乎毫不掩飾。
宋雨霏迎上她的目光,臉上的最後一絲波動徹底平息,恢複了那種外交部新聞發言人般的冷靜與疏離。她甚至微微笑了一下,語氣平和卻帶著無形的壓力:
“eena小姐過獎了。儘職儘責,維護好與會的每一位嘉賓的體麵,是我的工作本分。不像eena小姐,隻需要負責讓周總……簽好每一份合同就好。”
她的話,軟中帶硬,既點明了自己方才行為的職責所在,又毫不客氣地反擊了eena那句充滿暗示的嘲諷,將她與周翊軒的關係,精準地定義在了“工作”範疇內。
eena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至極。
周翊軒的眉頭蹙起,顯然對eena的失禮極為不悅,他上前一步,剛想開口。
宋雨霏卻搶先一步,對他微微頷首,語氣重新變得客氣而疏遠:“周總,不耽誤您和eena小姐談正事了。我自己回去就好,今晚,多謝。”
說完,她不再看他們任何人,挺直脊背,拎著那個裝有她舊衣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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