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兩天,風平浪靜。穆傾城依舊按照自己的節奏生活,上午去“青辰居”坐診,下午回家研究資料,偶爾會出門散步,仿佛對潛在的威脅一無所知。
這種平靜,反而讓暗中監視她的人有些焦躁。
第三天晚上,穆傾城接到了一位老病人的電話,是他住在江邊一處老舊小區的老伴突然腹痛如絞,老人驚慌失措,第一時間想到了醫術高明的“穆醫生”。情況緊急,穆傾城沒有猶豫,帶上隨身攜帶的針灸包和一些應急藥材,便開車前往。
她開的是一輛普通的國產代步車,並不起眼。車子駛出幸福裡小區,彙入夜晚的車流。她沒有注意到,一輛沒有掛牌照的黑色麵包車,如同幽靈般,不遠不近地跟在了後麵。
穆傾城專注地開著車,同時通過藍牙耳機與“影”保持著低強度的通訊。
“蜂鳥係統顯示,有尾巴,一輛黑色無牌麵包車,從小區門口開始跟隨。”影的聲音冷靜地彙報。
“收到。繼續監控。”穆傾城眼神微冷,果然來了。她不動聲色地調整了路線,沒有直接前往病人所在的小區,而是拐向了一條相對僻靜、沿著江邊修建的輔路。這裡晚上車輛稀少,路燈昏暗,是對方動手的理想地點,同樣,也方便她……反擊。
麵包車果然跟了上來,並且開始加速,試圖逼停她的車。
穆傾城猛地一踩油門,小車靈活地向前竄去,但麵包車性能更好,很快又追了上來,並且狠狠地彆了一下她的車頭!
“砰!”一聲悶響,穆傾城的車子被撞得偏向路邊,輪胎摩擦地麵發出刺耳的聲音。她死死握住方向盤,穩住車身,眼神銳利如鷹。
前麵是一個廢棄的小碼頭,燈光幾乎完全黑暗。穆傾城毫不猶豫,直接方向盤一打,將車開了進去,一個急刹停在了碼頭空地的中央。這裡足夠空曠,沒有無關路人,正是解決問題的地方。
她迅速下車,身影融入黑暗之中,如同鬼魅。
那輛黑色麵包車也緊跟著衝了進來,刺眼的遠光燈打在空地上,卻失去了目標。車門滑開,跳下來四個穿著黑色緊身衣、蒙著臉的彪形大漢,手裡拿著明晃晃的匕首和短棍,眼神凶狠,動作矯健,一看就是受過專業訓練的亡命之徒。
“人呢?”為首的一個低吼道,警惕地環顧四周。空地上隻有穆傾城那輛熄了火的小車,不見人影。
“搜!她跑不遠!”另一個歹徒說道。
就在這時,一道破空聲極其輕微地響起!
“呃!”最靠近江邊的一個歹徒突然悶哼一聲,捂著脖子踉蹌後退,指縫間赫然插著一根細長的銀針,在遠處城市燈光的映照下,閃爍著一點寒芒。他張了張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身體軟軟地倒了下去。
“小心!她有武器!”為首歹徒又驚又怒,厲聲喝道。
剩餘三人立刻背靠背,形成防禦陣型,緊張地搜尋著黑暗中的身影。
穆傾城如同暗夜中的精靈,借助碼頭上廢棄的集裝箱和雜物作為掩體,悄無聲息地移動著。她的呼吸平穩,心跳甚至沒有加速。在國外最混亂的街區求生時,比這更凶險的局麵她也經曆過。這些歹徒雖然凶狠,但比起那些真正的亡命之徒,還少了些血腥的曆練。
她看準時機,又是一枚銀針射出!這次目標是另一個歹徒的膝彎穴道。
“啊!”那歹徒慘叫一聲,單膝跪地,瞬間失去了行動能力。
“在那邊!”為首歹徒終於捕捉到了穆傾城一閃而逝的身影,手持匕首,如同獵豹般撲了過來!另外那個還能動的歹徒也從側翼包抄。
穆傾城眼神一凝,不退反進!在匕首即將刺中她的瞬間,她身體以一個不可思議的柔韌角度側滑避開,同時手肘如同鐵錘,狠狠撞在為首歹徒的肋下!
“哢嚓!”一聲輕微的骨裂聲響起。為首歹徒痛得眼前一黑,動作一滯。
穆傾城沒有給他喘息的機會,另一隻手快如閃電,指尖夾著的銀針精準地刺入他持刀手腕的“內關穴”。歹徒隻覺得整條手臂一麻,匕首“當啷”一聲掉落在地。
與此同時,側翼包抄的歹徒揮舞著短棍砸向她的後腦!穆傾城仿佛背後長眼,一個利落的矮身旋踢,腳踝狠狠掃在對方的小腿脛骨上!
“砰!”歹徒重心不穩,慘叫著向前撲倒。
短短幾十秒,四個凶神惡煞的歹徒,全部倒地,失去了戰鬥力。兩個被銀針製住穴道,動彈不得,一個肋骨折斷,痛苦**,最後一個抱著小腿在地上打滾。
穆傾城站在空地中央,微微喘息,夜風吹拂著她的發絲,清冷的月光勾勒出她纖細卻充滿力量感的身影。她走到那個為首歹徒麵前,蹲下身,撿起地上的匕首,冰涼的刀鋒拍了拍他的臉,聲音如同這江邊的夜風,冰冷刺骨:“誰派你們來的?”
那歹徒忍著劇痛,眼神凶狠地瞪著她,咬緊牙關不肯說。
穆傾城也不廢話,指尖寒光一閃,一枚銀針已經抵在了他脖頸的大動脈旁邊,隻要輕輕一送,就能讓他瞬間斃命。強烈的死亡威脅讓歹徒的瞳孔驟然收縮,冷汗瞬間濕透了後背。
“我……我說!是……是穆總!穆成峰!”在生死關頭,所謂的職業操守不堪一擊。
果然是他。穆傾城眼神更冷。
“證據。”她言簡意賅。
“我……我手機裡……有……有轉賬記錄的截圖……和……和穆總助理的聯係方式……”歹徒顫抖著說道。
穆傾城從他口袋裡摸出手機,果然找到了他說的證據。她收起手機和銀針,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地上如同死狗般的幾人。
“回去告訴穆成峰,”她的聲音不大,卻帶著令人膽寒的威嚴,“這次是警告。下次,再敢把手伸過來,我不介意……幫他剁掉。”
說完,她不再看這些人一眼,轉身走向自己的車。發動引擎,車子平穩地駛離了這片廢棄的碼頭,仿佛剛才那場驚心動魄的搏鬥從未發生。
地上的幾個歹徒看著車子尾燈消失的方向,眼中充滿了恐懼和後怕。這個女人……根本不是資料上說的那個柔弱可欺的孤女!她是個魔鬼!
穆傾城開著車,臉色平靜,但握著方向盤的手,指節微微泛白。穆成峰,你已經徹底撕破臉了。那麼,就彆怪我……不留情麵了。
她拿起手機,撥通了那個老病人的電話,語氣已經恢複了平時的溫和:“阿姨,不好意思,路上有點事耽擱了。我馬上就到,您彆著急。”
江邊的夜,重新恢複了寂靜,隻有江水拍打岸邊的聲音,以及那幾個歹徒壓抑的**聲,訴說著剛才發生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