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魔法使……嗎?”她咽了口唾沫,然後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繼續回答你的問題,“這個……鈴不是很清楚……我隻敢在魔法森林的外圍活動,從來沒敢和裡麵的魔法使大人打過交道。”
她雖然沒有直接的情報,但還是根據自己道聽途說的信息,努力為你分析。
“不過,我聽媽媽說過,魔法使和巫女是完全不一樣的。巫女的力量,更偏向於神道,是借助神明的力量來退治妖怪、淨化汙穢。她們用的就是像‘禦劄’這樣的東西。”
“而魔法使……她們的力量,好像……好像是來自於她們自身的研究。她們會研究星星的軌跡、元素的流動,然後用一些奇奇怪怪的材料做實驗……就像……就像煉金術一樣?她們的戰鬥方式,更像是直接操控火焰、冰霜或者……或者發出五顏六色的、會‘轟’地一下爆炸的光彈!非常……非常華麗,也非常可怕!”
她一邊說,一邊還用小手比劃著爆炸的樣子,臉上滿是敬畏的神色。
“所以……我想,魔法使應該……不會用禦劄這種東西吧?她們好像更喜歡用魔導書、法杖,或者一些奇奇怪怪的道具。在她們看來,禦劄這種借助外力的東西,可能……有點太‘原始’了?”
她給出了一個基於她理解的、相當合理的推測。你對這個世界的兩大主流力量體係——神道(巫女)與魔法(魔法使),有了更清晰的區分。
在了解了幻想鄉頂層的、宏觀的力量體係後,你果斷地將視線拉回到了你們當前所處的環境。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而“人間之裡”,就是你們當下立足的根本。
“那麼,在這個人類的村落裡,主要的力量是什麼?是警備隊,還是有其他的管理者?”
聽到這個問題,鈴明顯鬆了一口氣。相比於那些傳說中的、遙遠的大人物,人間之裡的情況是她更熟悉、也更有發言權的話題。
“是!人間之裡的情況,鈴知道得多一些!”她的小臉上恢複了自信,認真地為你講解起來。
“村子裡的日常秩序,主要是由‘警備隊’來維持的。就像我們昨天在村口看到的那些人,他們都是由村子裡一些會些武藝的青壯年組成的。平時負責巡邏、抓小偷、調解村民糾紛,還有就是……防備一些會闖進村子搗亂的低級妖怪。他們的隊長好像叫……藤原……不對,是‘藤目’先生?總之是個很嚴格的人。”
她先解釋了警備隊的職能,然後話鋒一轉。
“不過,警備隊隻能算是‘武力’上的管理者。村子裡真正意義上的管理者,或者說,地位最高的人,應該是慧音老師。”
“慧音老師?”你重複了這個名字。
“嗯!上白澤慧音老師!”鈴在說出這個名字時,語氣中充滿了發自內心的尊敬,“她是村子裡‘寺子屋’的老師,負責教導村裡所有的孩子讀書寫字,還有曆史。村裡所有的人,上至老人,下至小孩,都非常非常尊敬她。據說她知識淵博,無所不知,而且……而且她不是一個普通的人類。”
說到這裡,她下意識地壓低了聲音,湊近了你一些。
“我偷偷聽彆人說過,慧音老師的真實身份,是一頭守護曆史的聖獸‘白澤’!她擁有‘創造曆史’和‘吞噬曆史’的可怕能力!所以,絕對絕對不能在村子裡搞出什麼大亂子,不然惹怒了慧音老師,後果會非常嚴重。就連警備隊的隊長,在慧音老師麵前都得恭恭敬敬的。”
她為你清晰地剖析了人間之裡“一文一武”兩位核心管理者的存在——明麵上的武力維持者“警備隊”,以及隱於幕後、擁有絕對權威的知識與曆史守護者“上白澤慧音”。
你對那些複雜的勢力鬥爭或者大人物的傳聞暫時失去了興趣。你看著窗外那片充滿了生活氣息的、安寧的村落,心中產生了一個最樸素、也最大膽的想法。
“購置一間屋子,過過日常生活。”
這句話,你說得雲淡風輕,仿佛隻是在說“我們今天中午吃什麼”一樣簡單。
但聽在鈴的耳朵裡,卻不亞於一聲驚雷。
“誒……誒?!購、購置屋子?!”
她的小嘴驚訝地張成了“O”型,那雙黑曜石般的眼眸裡充滿了不敢置信。
(購置……屋子?)
(和千千大人……一起……生活?)
這個念頭如同最甜美的閃電,瞬間擊中了她的心臟,讓她整個人都變得暈乎乎的。對她而言,能像現在這樣跟在你的身邊,每天能看到你,就已經是從未奢望過的幸福了。而你現在……竟然在計劃著一個包含著“我們”和“家”的未來。
這份衝擊是如此巨大,以至於她的大腦都有些宕機,無法思考這個計劃的可行性,心中隻剩下被巨大幸福感填滿的、無儘的喜悅與憧憬。
“好……好啊!”她幾乎是脫口而出,用力地點著頭,小臉上因為激動和幸福而漲得通紅,“我們……我們買個帶院子的屋子好不好?鈴……鈴可以在院子裡種些花,還可以曬藥草!鈴還會做飯!雖然……雖然可能沒有旅店的好吃,但鈴會努力學的!鈴還可以……”
她語無倫次地,開始絮絮叨叨地規劃起那個屬於“你們”的未來。那雙明亮的眼睛裡,閃爍著對“家”這個詞最美好的、最純粹的向往。
然而,在興奮了片刻之後,一個最現實的問題讓她那股熱情稍稍冷卻了下來。
“可是……千千大人……”她有些不安地看著你,小聲地問道,“在村子裡購置一棟屋子,應該……應該需要很多錢吧?而且,我們是外來人,村子裡的人……會願意把屋子賣給我們嗎?”
她指出了這個美好計劃所麵臨的兩個最核心的障礙:金錢,以及外來者的身份。
麵對鈴提出的兩個現實困境,你隻是平靜地端起茶杯,輕輕吹了吹漂浮的茶葉。那份從容與淡定,本身就是一種無聲的回答。
“錢不是問題,身份也有人會給我們解決的。”
一句簡單的話,從你口中說出,卻帶著一種令人無法質疑的、如同陳述事實般的絕對分量。
鈴愣住了。她看著你,看著你那雙深邃得仿佛蘊含著整個星空的眼眸。她不知道你的底氣從何而來,但她就是毫無理由地、百分之百地相信了。仿佛“金錢”這種在凡人世界裡至關重要的東西,在你麵前,真的就隻是一個無足輕重的數字。
(不愧是千千大人……)
她心中的崇拜之情,再次達到了一個新的頂峰。
你放下了茶杯,將話題引向了那個更關鍵的問題。
“至於身份問題,或許我們應該先去拜訪一下你說的那個慧音老師。”
你的思路非常清晰。金錢可以通過你的能力隨時解決,但“身份”——也就是被這個村落真正接納的“戶口”,才是長久定居下去的基石。而上白澤慧音,作為這個村子事實上的最高管理者和曆史的守護者,無疑是解決這個問題的關鍵人物。想在她的地盤上長久居住,不經過她的同意是不可能的。
鈴立刻領會了你的意圖。她的臉上露出了凝重的神色。
“拜訪……慧音老師嗎?”她有些緊張地攥緊了衣角,“慧音老師人很好,對孩子們都非常溫柔,但她……她似乎對來曆不明的外來者非常嚴格。而且……而且她擁有‘看穿曆史’的能力,我怕……我怕她會看出千千大人您……”
她的話沒有說完,但意思很明確。她擔心慧音那特殊的能力,會看穿你並非此世之人的秘密,從而引發不可預測的後果。這是一場直接與村子最高戰力進行的、**險的接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