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散修對林野的勸阻置若罔聞,或者說,他殘存的生命力隻夠支撐他完成這最後的“托付”。他自顧自地,用儘最後殘存的所有氣力,急切地低語著,每一個字都仿佛帶著滾燙的血沫和破碎的靈魂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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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道…”他枯槁的臉上肌肉扭曲,浮現出一種近乎狂熱的、信徒般的虔誠神情,眼神直勾勾地盯著岩洞頂部的黑暗,仿佛那裡懸掛著宇宙的終極秘密,“非…非完璧…有…有缺啊!”他猛地低下頭,那雙燃燒著最後火焰的眼睛死死釘住林野的瞳孔,仿佛要將這個足以顛覆萬古認知的驚天秘密,用目光狠狠地刻進他的靈魂最深處!“此乃…萬古之秘!非…非我輩…臆測妄想!是…是殘缺!是…是破綻!是天…天大的窟窿!”他激動得渾身顫抖,枯瘦的手指深深摳進地麵堅硬的岩石裡,發出刺耳的刮擦聲。
林野和王富貴同時石化了!王富貴一臉懵逼,嘴巴張得能塞進一個鵝蛋:“啥?啥天?啥缺?窟…窟窿?老前輩您…您是不是疼糊塗了?還是我那回春散…勁兒太大了?”他下意識地看向自己手裡那個罪惡的小瓷瓶。林野則是心神劇震,如同被九天神雷劈中!天道有缺?!這老散修在說什麼?天道不是至高無上、完美無缺、永恒運轉的終極規則嗎?怎麼會有缺?!這簡直是顛覆三觀的瘋話!
老散修根本不理王富貴的打岔,呼吸變得更加急促,如同破舊的風箱,每一次吸氣都帶著死亡逼近的哨音。他枯瘦的手指艱難地、顫抖著抬起,先是茫然地指向某個方向或者隻是無意識地指向虛空中某個他感知到的坐標),隨即仿佛想起了什麼極其重要的事情,渾濁的眼中閃過一絲清明。他顫抖著,用儘最後一絲力氣,將手伸進自己那件破爛得幾乎無法蔽體、散發著濃重體味的油膩道袍最裡層,摸索了半天,掏出一個用同樣油膩破爛的布片層層包裹的東西。他顫抖著剝開布片,將裡麵的東西,用儘生命最後的力氣,塞進了林野沒被他抓住的那隻手裡。
觸手冰涼、沉重、帶著一種奇異的焦糊和金屬混合的質感,邊緣極其不規則,仿佛被最狂暴的雷霆或天火狠狠劈過、熔煉過——那是半塊巴掌大小、通體呈現不祥焦黑色的羅盤殘片!殘片上布滿了細密而玄奧的紋路,雖然大部分已被破壞,但殘留的部分依舊散發著極其微弱、幾乎難以察覺的空間波動和推演符文痕跡,如同垂死之人的微弱脈搏。
“天機…閣…”老散修的目光死死鎖定在那半塊殘片上,眼神充滿了敬畏、狂熱和一種“終於交出去了”的解脫,仿佛看著的不是一塊殘片,而是通往彼岸的鑰匙,“藏…藏有…‘補天錄’…殘卷…或…線索…”他急促地喘著氣,喉嚨裡發出“嗬嗬”的痰音,眼神開始不可抑製地渙散,但話語中的信息卻如同九天驚雷,在林野腦中轟然炸響!“可…補天之缺…亦可…破天之錮!破…破開這…該死的…牢籠!囚…籠!”他用儘最後的力量嘶吼出“牢籠”二字,聲音中充滿了滔天的怨憤和不甘!
他猛地轉回目光,再次死死盯住林野,那眼神仿佛穿透了他的身體,看到了他丹田內那正在瘋狂吞噬劍氣、如同饕餮般貪婪又混亂的混沌氣旋,甚至…穿透了識海,看到了那懸浮其中、布滿暗紅色猙獰裂紋、主體慘白、如同垂死巨獸般蠕動的係統界麵?!
“尋…找到它…你的…混沌道…”老散修的聲音越來越低,微弱得如同風中殘燭,卻字字如萬鈞重錘,狠狠砸在林野的心坎上,留下不可磨滅的印記,“或可…大成…擺脫…枷鎖…”他的目光在林野身上掃過,最終定格在他胸口的傷處,又仿佛透過傷口,看向了更虛無、更深處的地方那該死的係統?),眼神中充滿了無儘的深意和一絲…渺茫的期盼,“走…走出…你自己的…路…莫…莫被…牽著鼻子…當…當狗…”
信息量如同山崩海嘯!天道有缺!天機閣!補天錄!破天之錮!擺脫枷鎖係統?!)!林野隻覺得腦子“嗡”的一聲,仿佛被塞進了一口正在被瘋狂敲擊的銅鐘裡,嗡嗡作響,一片空白!胸口的劇痛仿佛都被這顛覆性的驚天秘聞暫時麻痹了!這老散修到底是什麼人?!他怎麼會知道這些?!他口中的“枷鎖”…難道真是指那坑爹的係統?!他臨死前看到的“吳老哥”又是誰?!
老散修的氣息如同風中殘燭,急速衰弱下去,生命之火搖曳欲熄。他那雙開始失去焦距、蒙上死亡灰翳的渾濁老眼,最後艱難地轉動了一下,望向狹窄的山洞口外那片被荊棘遮蔽的、昏暗的天空。眼神忽然變得無比深邃、悠遠,仿佛穿透了層層疊疊的空間壁壘,看到了某個極其遙遠的地方,某個…模糊卻讓他無比眷戀的身影?
一絲極其微弱、卻無比清晰、帶著如釋重負的解脫和深深懷念的溫暖笑意,艱難地爬上了他滿是血汙、汙垢和皺紋的嘴角。那笑容,純淨得像個孩子。
“吳…吳老哥…”他用幾乎聽不見的、如同歎息般的氣音,喃喃自語,聲音輕柔得如同夢囈,“我…我來了…這…這條老狗…沒…沒白活…值了…值…”最後一個“值”字尚未完全吐出,化作一縷無聲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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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未落,他那隻如同鐵鉗般死死抓住林野手腕的手,猛地一鬆,枯瘦的手臂如同失去了所有支撐,軟軟地、無聲地垂落下去,重重砸在冰冷潮濕的岩石上。那顆飽經風霜、藏著驚天秘密、看透了天道殘缺的頭顱微微一歪,無力地靠在同樣冰冷的岩壁上,徹底失去了所有生息。臉上,竟凝固著那一絲滿足的、了無牽掛的微笑,與他滿身的血汙和周圍的破敗環境形成了無比強烈的、令人心碎的對比。
狹小的岩石裂縫內,陷入了一片死寂。隻有王富貴那如同拉風箱般粗重、帶著劫後餘生和後怕的喘息聲,以及林野自己那微弱得仿佛隨時會停止的心跳聲在回響。空氣中彌漫的血腥味、草藥餿味、苔蘚腐土味混合著死亡的氣息,沉重得讓人窒息。
“死…死…死了?!”王富貴嚇得臉色慘白如紙,比林野的臉色還難看,牙齒“咯咯咯”地上下打架,看著老散修那凝固著微笑的遺容,又看看同樣重傷瀕死、眼神空洞的林野,一股巨大的絕望瞬間淹沒了他,感覺自己的人生徹底灰暗,前途一片漆黑,“我的100貢獻點…我的老婆本…我的翠花…完了…全完了…徹底泡湯了…嗚嗚嗚…”他忍不住悲從中來,捂著臉小心避開了臉上的汙漬)發出了壓抑的、如同被踩了尾巴的野貓般的嗚咽聲。
林野卻仿佛沒有聽到王富貴的哀嚎。他所有的感官和意識,都被手中那半塊焦黑冰冷、沉重異常的羅盤殘片所占據。它靜靜地躺在他同樣冰冷的手心裡,殘留的那一絲微弱到幾乎隨時會消散的空間波動和推演符文痕跡,如同垂死心臟最後的、不甘的脈動。這東西…是天機閣的鑰匙?是命運的指引?還是…某種不祥的信物?
就在這時!
嗡——!!!!
他識海中,那個布滿暗紅色猙獰裂紋、主體散發著慘淡白光的係統界麵,毫無征兆地爆發了前所未有的、山崩海裂般的劇烈震動!整個界麵都在瘋狂地扭曲、變形!
在“補天錄”、“天道有缺”、“破天之錮”這些如同禁忌魔咒般的關鍵詞刺激下,界麵邊緣那些暗紅色的裂紋,瞬間如同億萬條被驚醒的、極度饑餓的深淵魔蟒,瘋狂地蠕動、扭曲、膨脹!爆發出一種貪婪到極致、仿佛要吞噬整個宇宙的猩紅光芒!那光芒之盛,幾乎要將界麵主體那本就慘白的光芒徹底淹沒、吞噬!甚至,林野的“意識”清晰地“聽”到了一種極其微弱、卻無比清晰、如同跗骨之蛆般鑽進靈魂深處的“滋…滋…滋…嘶——!”聲!那聲音,如同億萬條毒蛇在集體吐信,又像貪婪的餓狼在舔舐染血的獠牙,充滿了對那“補天錄”無法抑製的、近乎本能的極致渴望!
而係統界麵主體那慘白的光芒,此刻卻顯得異常黯淡、萎靡、壓抑,仿佛被那猩紅的貪婪狂潮所壓製、所侵蝕、所脅迫!兩者在識海中形成了詭異而恐怖的對峙。
林野看著識海中這令人毛骨悚然的係統異象,又低頭看了看手中冰冷沉重、仿佛帶著不祥詛咒的羅盤殘片,再抬眼望向老散修那帶著滿足微笑、仿佛解脫了所有重負的遺容。他胸口的傷痛依舊撕心裂肺,每一次呼吸都如同刀割,但此刻,一種更深沉、更冰冷的東西在他眼底凝聚、沉澱。那不再是單純的痛苦或憤怒,而是如同萬載寒潭般的沉凝,寒潭深處,仿佛有混沌的漩渦在無聲地醞釀、在冰冷地燃燒。
“天道有缺?”他低聲自語,聲音嘶啞得如同砂紙摩擦,卻帶著一種洞穿迷霧般的冰冷徹骨,“難怪…難怪這坑爹的玩意兒…漏洞百出…像個被雷劈過的殘次品…”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虛空,落在了那瘋狂蠕動的係統裂紋上。
“補天錄?天機閣?”他握緊了手中那硌得掌心生疼的羅盤殘片,焦黑的邊緣仿佛帶著某種刺痛靈魂的力量,卻讓他感到一種奇異的、近乎殘酷的清醒,“老子…記下了!”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冰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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