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銅鼎口的裂痕還在震,像是吃飽了撐著打嗝。方浩盯著它,手指在鼎壁上輕輕一刮,刮下一點黑灰——那是上回貼的“靜音符”燒剩下的殘渣。
“係統出品,絕不坑爹?”他嘀咕,“這回是坑爹pus尊享版?”
黑焱蹲在鼎耳上,尾巴一甩一甩,懶洋洋道:“你簽到的時候,有沒有順帶許個願,比如‘今天彆出事’?”
“沒。”方浩搖頭,“我隻說了‘簽到’,沒加任何附加條款。”
“那不就結了。”黑焱打了個哈欠,“係統又不是你家物業,還得包退包換?”
方浩懶得理它,低頭看向祭壇中央那道地麵裂紋。七道細痕呈北鬥之形,深深嵌入海底岩層,最末端那道裂紋底部,隱約浮著半枚模糊符文,像誰用指甲匆匆刻下的記號。
他從懷裡摸出一枚七彩結晶,正是貔貅噴出來的那枚。透光一看,裡麵飛簷鬥拱,海眼漩渦,分明是座微型龍宮。
“來吧。”他說。
結晶剛觸到第一道裂紋,整片海域猛地一沉。裂紋邊緣泛起血光,浮現出四個歪歪扭扭的大字:“禁·非血裔不得啟”。
緊接著,靈氣倒卷,形成真空漩渦,祭壇邊緣的石柱“哢嚓”斷了兩根。
“還挺排外。”方浩皺眉,反手抽出雷紋菜刀,在掌心一劃。血混著龍髓氣息滴落,砸進裂紋裡,血字晃了晃,暫時褪去。
“行了,輪到你了。”他抬頭。
黑焱翻了個白眼:“我種的貓薄荷,還得我來救場?這叫什麼?這叫產業鏈閉環。”
話雖這麼說,它還是跳下鼎耳,尾巴一掃,一團紫霧飄出,滲入地麵。裂紋頓時軟了幾分,像是被熱水泡過的麵條。
方浩將結晶緩緩嵌入北鬥第一星位。
“哢。”
一聲輕響,像是鑰匙插進了鎖孔。
緊接著,七道裂紋同時亮起,血光轉為幽藍,靈氣倒流之勢更猛,連海底沙石都開始逆著重力往上飄。
“墨鴉!”方浩低喝。
墨鴉早已蹲在陣眼旁,指尖敲了三下石頭,缺陷陣圖“啪”地亮起,綠光像壞掉的燈籠,忽明忽暗。
“穩不住。”他抬頭,“再這麼下去,連你那口破鼎都得被吸成薄餅。”
“那就讓它吸。”方浩把青銅鼎往陣眼中央一放,鼎口裂痕正對北鬥第七星。
鼎身一震,裂痕與地麵紋路瞬間共鳴,嗡鳴聲直透海底深處。
下一瞬,海床劇烈震動,一道人影從幽藍漩渦中緩緩浮現。
白衣,長須,背負一柄斷劍,麵容與方浩有七分相似。
“喲。”黑焱眯眼,“這不祖師爺p圖返祖了嗎?”
投影一出現,逆流之勢驟然加劇。墨鴉的陣圖“劈啪”炸出兩道裂痕,陸小舟手裡的符紙“轟”地自燃,楚輕狂悶哼一聲,嘴角溢血。
“扛住。”方浩一腳踩住鼎身,防止被吸走,“這位可是咱家祖宗,不能讓他死機。”
投影緩緩開口,聲音像是從海底鏽了三百年的銅鐘裡擠出來的:“後人若見此碑,切記——心勝於術。”
“這話我聽過。”方浩皺眉,“上回在記憶迷宮裡,也是這句。”
投影不答,隻抬手一指,一道光束射向青銅鼎。鼎口裂痕大開,一股古老氣息湧出,與投影產生共振。
“原來如此。”方浩忽然明白,“你不是投影,你是簽到塔的……備份?”
黑焱耳朵一動,尾巴僵了半秒,又若無其事地甩了甩。
投影繼續道:“吾以身為鎖,鎮壓域外天魔於歸墟海眼。今封印將潰,唯‘龍髓歸位’可續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