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浩的雷紋菜刀還插在沙地裡,刀尖微微顫動,像一根被風吹歪的旗杆,死死指著那口倒懸的光鐘。他沒拔刀,反而蹲下去,用指甲刮了刮刀身上的金光碎屑,湊到眼前看了看。
“這玩意兒以前是簽到塔的邊角料,現在倒成了指北針。”他嘀咕,“係統要是知道自己淪落到給人帶路,估計連夜刪號跑路。”
黑焱蹲在貔貅背上,尾巴卷著一片乾海帶,一邊啃一邊眯眼打量那光鐘:“你彆光顧著心疼係統,先看看追兵。他們跪得比廟裡香客還整齊,腦門都快貼地了。”
陸小舟抱著花盆,盆裡的發光花正瘋狂閃爍“888”,像是在給誰發紅包。他小聲問:“要不要叫醒他們?他們這樣下去,膝蓋得跪出繭子。”
“叫醒?”黑焱冷笑,“你拿什麼叫?高音喇叭?他們現在腦子裡全是‘續杯’倆字,你喊‘免費’他們能給你磕三個響頭。”
方浩站起身,一腳把菜刀踢進沙裡埋了半截:“先斷信號。”他轉頭看向貔貅,“你剛吃了啥?”
貔貅打了個嗝,吐出半顆發光花籽,滾到沙地上,啪嗒一聲,居然發了芽。
“好家夥,消化不良還能搞種植。”方浩蹲下,用刀尖把那株小苗連根挑起,“陸小舟,激素符。”
陸小舟立刻掏出一張皺巴巴的符紙,貼在花苗上。葉片瞬間膨脹,紫霧噴湧而出,像開了個劣質香薰攤。霧氣飄向追兵,他們眼中的虹彩猛地一縮,身體抽搐了一下,齊刷刷打了個噴嚏。
“有效。”方浩眯眼,“黑焱,你那貓薄荷是不是摻了迷幻劑?”
“那是藝術。”黑焱尾巴一甩,“沒有致幻效果,怎麼能叫高端香氛?”
紫霧散開,追兵們的眼神終於不再發光,手也緩緩放下。與此同時,沙地上的靈氣流動軌跡清晰浮現——一道漆黑如墨的螺旋,從四麵八方彙聚,盤繞著鑽進光鐘底部的裂縫。
“找到了。”方浩抬腳就走,“走,去收網。”
黑焱跳上貔貅:“收什麼網?你當那是漁場?那縫裡頭黑得能吞人。”
“吞人?”方浩回頭,咧嘴一笑,“那正好,我最近正缺個垃圾桶。”
一行人逼近光鐘,越靠近,越覺得不對勁。空氣像是被抽乾了,每走一步,體內的靈力就被抽走一分。墨鴉走在最後,突然停下,伸手摸了摸耳朵。
“我修為掉了半層。”他低聲說。
“我也掉了。”陸小舟抱著花盆,聲音發抖,“連發光花都變暗了。”
方浩沒說話,反手把青銅鼎從儲物戒裡掏出來,往地上一放。鼎身嗡鳴,金光四散,像撐開了一把傘,眾人身上的壓力頓時一輕。
“空間折疊。”方浩冷笑,“誰在裡頭搞壓縮算法?”
黑焱抽了抽鼻子:“有股味兒。”
“啥味?”
“格子衫燒焦了的味道。”黑焱皺眉,“上次聞到這味,還是那虛影出現的時候。”
方浩眼神一凝,沒再說話,推著鼎往前走。金光所過之處,空間像是被熨平的布,扭曲感減弱。陸小舟從鼎底撕下一片生長激素符,貼在翡翠白菜的殘根上,根須微微顫動,釋放出一絲微弱生機。
“死氣太重。”陸小舟喃喃,“連白菜都不想活了。”
根須緩緩延伸,觸碰到一處岩壁,突然“嗤”地一聲,焦黑斷裂。斷裂處下方,一道幽深縫隙悄然浮現。
“有門。”方浩抬腳就要踹。
“等等。”墨鴉伸手攔住,“陣圖在動。”
他展開那張焦黃的缺陷陣圖,符文正在自行改寫,浮現出“刪除”“格式化”“清空緩存”等古怪文字。
“這圖成病毒了?”黑焱湊過去,“誰教它說人話的?”
“不是人話。”方浩盯著陣圖,“是係統底層語言。有人在改協議。”
他一把抓過陣圖,塞進鼎裡。青銅鼎猛地一震,金光暴漲,裂縫徹底暴露。
縫隙深處,一團半透明巨影懸浮著,正緩緩吸收光鐘的能量。那影子形似饕餮,卻生著一張熟悉的臉——眉眼、輪廓、連嘴角那抹若有若無的笑,都和蒼梧子一模一樣。
“喲。”黑焱眯眼,“祖師爺這是跨界打工來了?”
巨影緩緩睜眼,聲音卻分裂成兩重,一高一低,像是兩個人在爭話筒:“你以為解封的是救世主?”
“其實是吞世……備份。”
空氣凝固。
方浩沒動,反而從儲物戒裡掏出彩虹龍髓結晶,掂了掂:“備份也得有權限。”
他手腕一抖,結晶直射殘魂麵門。
殘魂抬手一抓,結晶懸浮半空。下一瞬,麵容扭曲,光影閃動——黑焱看見自己被關在賽博貓籠裡,墨鴉看見陣圖燒成灰,陸小舟看見發光花炸成煙花,方浩則看見青銅鼎碎成鐵片,簽到塔金光徹底熄滅。
“幻象?”方浩冷笑,“我連菜刀都能當法寶賣,你還跟我玩心理戰?”
他猛地掐訣,心中默念:“簽到塔,管理員權限,啟動。”
鼎身金光暴漲,一行燃燒文字浮現:【檢測到未授權人格模塊,是否執行清除?】
方浩沒選“是”,也沒選“否”,反而盯著那張臉:“你到底是誰?”
殘魂嘴角咧開,聲音低沉:“我是你刪掉的那部分。你說係統出品,絕不坑爹——可你忘了,係統也是人寫的。”
話音未落,結晶突然炸裂,七彩碎片四散。殘魂身影一顫,一縷黑霧趁機鑽入青銅鼎耳,消失不見。
方浩抬手去抓,隻撈到一縷焦味。
就在這時,他耳中響起一道冰冷的聲音,語調陌生得不像係統:
“協議更新完成。歡迎回來,第0號測試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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