鼎底那行“彆信”還沒散儘,方浩已經把倉鼠塞進懷裡,順手拍了拍它發抖的屁股。
“信不信的先放一邊,”他盯著青銅鼎內緩緩旋轉的七彩膠囊,“現在問題是——它不讓看,咱們偏要看。”
黑焱蹲在鼎沿,尾巴一甩,火星濺進煙霧裡:“你打算怎麼破?拿眼淚砸?還是讓我再哭一包貓薄荷?”
“眼淚早用完了。”方浩從懷裡摸出一小撮灰燼,是昨夜貓薄荷燃燒後的殘渣,“但咱還有彆的淚——比如,它流的。”
他指尖一挑,將倉鼠鼻尖蒸發前那一滴透明液體凝成的微晶取出,輕輕按進鼎心。晶石剛觸到七彩光球,整顆膠囊猛地一震,像是被什麼卡住的齒輪終於咬合。
“係統防火牆最怕什麼?”方浩咧嘴,“不是暴力破解,是‘真實’。它能封數據,封不了記憶本身。”
墨鴉沒說話,手指已在空中勾畫,缺陷陣圖懸浮半空,陣眼朝下,像一張倒扣的漁網。陸小舟把翡翠白菜橫著架在鼎口,菜葉微顫,熒光如水波蕩漾。
“投影幕布,就位。”他小聲說。
黑焱爪心一搓,四靈血火騰起,將貓薄荷灰與淚晶混在一起,煉成一縷淡紫色霧氣,緩緩注入鼎中。霧氣纏上膠囊,像蛇纏蛋,一圈又一圈。
“顯影劑,燒好了。”黑焱甩了甩爪子,“這玩意兒比上次哄散修交靈石還邪門。”
話音落下,膠囊驟然爆開一道光幕,影像浮現——
畫麵裡,方浩身穿血袍,腰間彆著一把鏽跡斑斑的菜刀,刀身雷紋閃爍。他坐在一座血池王座上,腳下跪著一人,白衣染血,額頭觸地。
“宗主明鑒,三千具肉身已備齊七成,血河倒懸陣隻差最後三十六柱。”那人聲音恭敬到發顫。
方浩眯眼:“這不是血衣尊者嗎?怎麼還給我磕上了?”
楚輕狂揉著宿醉未消的太陽穴湊過來:“你彆說,這造型還挺唬人。就是那刀……怎麼越看越像你第一天敲出來的那把?”
“像?”方浩冷笑,“那就是同一把。”
影像繼續播放,血衣尊者抬頭,目光狂熱:“多謝宗主賜下‘無垢道體’修煉法,弟子定不負所托,將您塑造成萬界至高血神!”
全場靜默三息。
“我成魔宗宗主了?”方浩撓頭,“還教人怎麼變血神?誰編的這劇本,編劇獎得頒給他,太敢寫了。”
“問題不在劇情。”墨鴉突然開口,星瞳緊縮,“在刀——那雷紋走向,和我母親臨死前握著的簽到塔碎片,完全一致。”
方浩心頭一跳,麵上不動:“巧合吧,塔碎那麼多,紋路總有點像的。”
“不是巧合。”墨鴉盯著影像,“係統不會無端偽造這段記憶。它在掩蓋什麼——或者,提醒什麼。”
話音未落,靜室地麵突然裂開一道細縫,不是石板斷裂,而是像像素塊錯位,泛著數據流的青光。空氣微微扭曲,陸小舟的手臂瞬間半透明,像信號不良的投影。
“它動手了。”黑焱低吼,“數據化侵蝕,來真的!”
“等等。”方浩突然蹲下,從鼎底摳出一小塊結晶,“這玩意兒我留了半年,一直沒扔。”
眾人湊近——那是塊黃褐色的晶體,形狀不規則,邊緣帶著尿漬特有的波紋。
“這是……”陸小舟瞪大眼。
“我穿越那天,第一泡尿乾了之後結的。”方浩掂了掂,“當時係統提示‘非法輸入,無法歸類’,我就順手存了。現在看,它怕的不是眼淚,是這個。”
“尿?”楚輕狂酒徹底醒了,“你拿尿當武器?”
“不是尿。”方浩搖頭,“是‘時空原罪因子’——係統管不了的東西。我第一泡撒在這片地界,等於在時間線上劃了一刀,它修都修不乾淨。”
黑焱眼睛一亮:“所以它封記憶、鎖存檔、派倉鼠改曆史,全是因為——你尿歪了?”
“不是尿歪。”方浩認真糾正,“是尿得太準。”
劍齒虎這時慢悠悠走過來,尾巴一甩:“讓我寫符。”
“你?”楚輕狂懷疑人生,“你連字都不會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