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我·暗裡著迷》第34章：最終對決之地
第34章：最終對決之地
城市的喧囂被徹底甩在身後，取而代之的是車輪碾壓碎石發出的單調聲響，以及窗外愈發濃稠、仿佛凝固了的黑暗。蕭悅知坐在副駕駛位上，目光穿透車窗，試圖在那片無邊無際的墨色中捕捉到一絲輪廓，但除了自己略顯蒼白、帶著凝重神色的倒影，她什麼也看不見。葉楓臨專注地開著車，側臉在儀表盤微弱的光線下顯得棱角分明，那雙平日裡總帶著幾分戲謔或深邃難測的眼眸，此刻隻有一片沉靜的銳利，像淬了冰的刀鋒。
車內彌漫著一種近乎實質的沉默，並非無話可說，而是所有言語在即將到來的風暴麵前都顯得蒼白無力。他們剛剛擺脫了官方渠道的視線，甚至可以說是擺脫了正常世界的規則。蕭悅知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那枚從廢棄排水係統找到的、刻有她童年名字的金屬身份牌，冰涼的觸感一絲絲滲入皮膚，試圖壓下心底那翻湧不息的不安與一種奇異的、近乎召喚般的牽引感。
“還有多遠？”她的聲音在密閉空間裡響起，帶著一絲自己都未察覺的乾澀。
葉楓臨的目光依舊停留在前方蜿蜒如毒蛇的山路上，聲音平穩：“快了。根據‘父親’提供的坐標，以及我過去零星的記憶碎片，入口應該就在這片山脈的腹地。一個……被精心偽裝和遺忘的地方。”
他頓了頓，餘光掃過她緊繃的側臉，語氣放緩了些：“現在回頭，還來得及。一旦進去，就是他的絕對領域。”
蕭悅知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算不上笑的表情，眼神卻異常堅定，像兩點不滅的寒星。“回頭？事到如今，我還有回頭的路嗎？從那個紅色雨夜開始，不，或許從更早，從我在那個所謂的研究所裡成為‘特殊樣本’開始，這條路就已經鋪好了。”她握緊了手中的身份牌，指節泛白，“我需要答案，葉楓臨。關於我的父母，關於我的記憶，關於我到底……是什麼。”
葉楓臨沉默了片刻，輕輕“嗯”了一聲，不再勸阻。有些命運，注定要親自踏入。
車子最終在一片看似毫無特色的山壁前停下。周圍是茂密的、在夜色中如同鬼影般搖曳的樹林，風聲穿過，帶起一陣嗚咽。葉楓臨熄了火，關閉車燈，整個世界瞬間沉入純粹的黑暗，隻有清冷的月光勉強勾勒出環境的輪廓。
他下車，從後備箱取出一個黑色的背包，裡麵是事先準備好的裝備——強光手電、戰術手套、簡易工具，以及兩把裝了消音器的手槍。他將其中一把遞給蕭悅知。
“必要的時候，不要猶豫。”他的聲音壓得很低，融入夜色。
蕭悅知接過，熟練地檢查槍械，冰冷的金屬握在手中，帶來一種熟悉的、屬於她刑警身份的力量感，但此刻，這力量感卻無法完全驅散那從心底蔓延開的寒意。她深吸了一口山間清冽卻帶著腐朽氣息的空氣，點了點頭。
葉楓臨走到那片山壁前，手指在幾塊看似尋常的岩石上依次按壓、敲擊，動作精準得仿佛演練過無數次。片刻之後，一陣極其輕微的、幾乎被風聲掩蓋的電機嗡鳴聲響起，一塊巨大的、覆蓋著藤蔓和苔蘚的岩壁緩緩向內滑開，露出一個足以容納兩人並排通過的、幽深漆黑的洞口。一股混合著消毒水、陳舊金屬以及某種難以形容的、帶著甜膩腥氣的怪風，從洞口撲麵而來。
蕭悅知胃裡一陣翻騰，這氣味……帶著一種詭異的熟悉感，瞬間撬動了她腦海深處某些被封存的碎片，引得一陣眩暈。
“跟緊我。”葉楓臨低聲說，率先邁入了那片黑暗。蕭悅知毫不猶豫，緊隨其後。
他們踏入的瞬間，身後的岩壁便無聲地合攏，徹底隔絕了外界。眼前並非預想中的漆黑一片，而是亮起了一條向下的、泛著幽藍色冷光的通道。通道牆壁是光滑無比的合金材質，腳下是類似的金屬網格地麵，走在上麵發出輕微的回響。這裡的空氣循環係統運作著，發出低沉的背景噪音，反而更襯出一種死寂。
這哪裡是什麼廢棄研究所，分明是一個科技含量極高的現代化地下設施。
通道並非筆直，而是不斷向下盤旋延伸，仿佛要直通地心。兩旁的牆壁上，偶爾會出現那個困擾了他們許久的古老符號，但它們並非雕刻或繪製，而是由嵌入牆體的ed光帶構成，幽幽地閃爍著，像是活物的呼吸，與現代科技形成了強烈而詭異的對比。
走了約莫十分鐘，前方出現了一個岔路口。三條完全相同的通道延伸向未知的黑暗。
“走哪邊？”蕭悅知低聲問，握緊了手中的槍。
葉楓臨蹙眉，仔細觀察著三條通道入口處的細微差彆。他指向中間那條：“這裡有最近有人通過的痕跡，灰塵分布不均。而且……”他頓了頓，側耳傾聽，“有很微弱的氣流變化，可能通向更大的空間。”
就在他們準備踏入中間通道時，左側通道深處突然傳來一陣若有若無的、像是某種電子儀器乾擾的嘶啞聲音，斷斷續續地重複著幾個詞：“……回來……完美……覺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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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悅知渾身一僵，那聲音仿佛帶著鉤子，直接鑽入她的耳膜，攪動著她的神經。
幾乎同時，右側通道的幽藍燈光猛地閃爍了幾下，驟然變成了刺目的紅色，警報聲尖銳地響起，但隻持續了兩秒便戛然而止，燈光也恢複了藍色，仿佛剛才的一切隻是幻覺。
“心理乾擾。”葉楓臨冷靜地判斷，一把抓住蕭悅知的手腕，他的手掌乾燥而有力，“彆被影響，集中精神。這是‘父親’慣用的伎倆，利用環境暗示和潛意識觸發來擾亂入侵者。”
他的觸碰讓蕭悅知一個激靈，從那詭異的召喚感中掙脫出來。她定了定神，壓下心頭的不適，用力回握了一下他的手，示意自己沒事。
他們選擇了中間通道。這一次，通道兩側開始出現一些房間。大部分房門緊閉，透過門上的觀察窗，可以看到裡麵是各種無法分辨用途的精密儀器，有的屏幕上還跳動著複雜的數據流。其中一個房間，裡麵陳列著數十個玻璃圓柱形容器，浸泡在福爾馬林溶液中的，竟然是各種大腦標本，標簽上標注著編號和日期，最早的可追溯到二十多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