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笑了一聲，笑得雷牙後頸的毛都豎了起來：“既然他們喜歡玩燈，那我們就陪他們玩個大的。霧蝶，布‘幻心燈陣’，模擬萬民誦念的場景，讓李崇以為願力要滿了。雷牙，帶你的狼騎在十萬大山邊緣埋伏，等他來收願力時……”他屈指一彈，殘燈的燈芯“啪”地炸裂，“甕中捉鱉。”
三日後的子夜，十萬大山邊緣的密林中。
李崇裹著夜行衣，懷裡的羅盤瘋狂震顫。
他望著遠處山坳裡浮動的橘色光暈，喉結滾動——那些“護妖燈”的願力波動比他預想的還要旺盛，足夠他向無麵木像交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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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燈陣的願力峰值到了！”隨從的聲音帶著狂喜。
李崇剛要摸出收願力的法訣，忽然聽見身後傳來枯枝斷裂的脆響。
他猛地轉頭，正撞進一雙泛著幽綠光芒的狼眼——雷牙狼王的獠牙在月光下泛著冷光，狼爪已經掐住了他的咽喉。
“你以為自己是棋手？”顧長青的聲音從樹後傳來，他負手而立，腰間的玉牌泛著溫光，“你不過是彆人手裡的棋子，連棋子上的漆都快掉光了。”
審訊室裡，李崇的癲狂比顧長青預想的更徹底。
他盯著自己被鐵鏈穿透的手掌，突然笑出了眼淚：“你們以為趙使敗了？他在天上看著呢！隻要還有人信‘妖為禍源’，他的意誌就不會滅！那些燈燒的不是油，是百姓的恐懼——恐懼比信仰更頑固！”
顧長青站在陰影裡，看著李崇被拖出去時仍在瘋笑的臉，指尖輕輕叩了叩腰間的玉牌。
他早讓人在各村搭起了戲台，等李崇被押著遊街時，那些被蠱燈害得孩童昏睡的村民會親眼看見——這個他們曾經尊敬的“書院執事”，正從懷裡抖落出一遝畫著孩童夢境的符紙，每張符紙都染著淡淡的血痕。
焚燈那天，十萬大山的天空飄著細雪。
顧長青站在山巔，看著各村的假燈被堆成篝火。
李崇的慘叫聲被風雪撕碎，而真正的“護妖燈”在村民手中重新點亮——這次的火焰是暖的，映得老獵戶的臉泛著紅光，他舉著燈對小孫女說：“看，這才是顧先生給咱們的燈，暖到骨頭縫裡。”
紅月站在他身側，七尾在雪地裡舒展成赤金的屏風。
顧長青能感覺到，那縷與她共享的血脈之力正在變強，係統提示音接連響起：【“妖族信任值”回升至91】【“血脈共鳴增幅”觸發：紅月覺醒進度+8】。
“他們想用謊言蓋住真相……”顧長青望著焚儘的假燈灰燼，白霧從他口中呼出，“可火，從來不會說謊。”
話音未落，一道石屑風擦著他的耳際掠過。
小石妖急衝衝刹住腳步，石紋因為急跑泛著滾燙的紅光：“顧先生！北境急訊——林清漪大人傳令，三十六城聯軍已開始調動，目標……是黑石城舊址！”
顧長青的瞳孔微縮。
他摸出懷裡那枚沾著紅月體溫的玉墜，指尖摩挲著墜子上模糊的紋路。
山風卷著雪粒撲在臉上，他望著北方陰雲密布的天空，忽然聽見係統提示音在識海響起：【檢測到地脈異常波動——關聯目標：黑石城】。
而此刻的北境，一隻通身墨綠的寒鴉正掠過積雪的城牆，爪間攥著半卷密信。
信上的字跡剛勁如刀：“黑石城地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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