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說火車開動,柳誌遠望著窗外,想起兩年來在東北生活的點點滴滴,心裡感慨萬千,竟有一點兒戀戀不舍。眼看窗外景物一晃而過,不由悵然若失。輾轉到了平原縣,天色微亮,柳思遠和穀芷蘭回工廠宿舍休息,他則在工廠附近找家旅館,蒙頭大睡。
不知道過了多久,正睡得香甜,隻聽房門砰砰直響,有人大叫道:“誌遠!誌遠!”柳誌遠聽了幾聲,像是周天佑,當下下床開門,出門一看,果然是他。
柳誌遠揉揉眼睛,道:“你咋來了?”讓周天佑進房。周天佑道:“你這麼大個活人回來了,還能瞞得過我?回來了也不吭一聲,要不是今天在廠裡見到大姐,我還以為你在東北呢!”柳誌遠道:“坐了幾天幾夜火車,累得很,想著先睡一覺,再跟你和高威聯係。”
周天佑笑道:“有芷蘭陪著你,你還會累?”柳誌遠道:“當然了,我眼睛一眨不眨的看了她幾天幾夜,你說累不累呢?”周天佑道:“芷蘭不在這兒,少說這肉麻的話。”遞根煙給他,道:“你在東北咋回事?大姐簡單說了幾句,我想聽聽詳情。”
柳誌遠皺眉道:“有啥說的?”周天佑不依道:“你這是不把我當兄弟。”柳誌遠歎了口氣,道:“提起來就想罵娘。”吸了口煙,把在東北被王家成暗算的事說了,又把出看守所後的事說了。
周天佑道:“孟榮軒這小子,千裡迢迢的去挨了頓揍,想起來就解氣的很,隻可惜我沒親眼看到。”柳誌遠道:“你沒見他那熊樣,嚇得快尿褲子了。”周天佑笑了兩聲,歎道:“你跟芷蘭有情人成眷屬了,可是我呢?哎!情路坎坷呀!”
柳誌遠聽他話裡有話,道:“你小子不是來探望我的,是不是?”周天佑笑道:“少胡扯,我是真關心你。”柳誌遠道:“少來這套,快說你的真實目的。”周天佑道:“好好,兄弟,我墜入情網了,滿腹情話無處訴說,真是苦啊!”
柳誌遠忍俊不禁,道:“就知道你小子沒啥好事。”周天佑忙叫道:“呸呸呸,這是好事,好事!”柳誌遠笑道:“好,是好事,快說說,誰給你織的情網。”周天佑閉目搖頭,沉醉道:“一個美人。”柳誌遠道:“誰?”周天佑道:“你認識的。”
柳誌遠輕輕給他一拳,道:“少賣關子,快說。”周天佑道:“袁芳。”柳誌遠吃了一驚,道:“袁芳?芷蘭的朋友?”周天佑道:“是,就是她。你不知道,我一見到她,心裡就不自主慌張,開始不知道咋回事,後來一想,這是動了真情,動了春心。”
柳誌遠哈哈大笑,道:“你不是動了春心,你是動了色心。”周天佑也笑了起來,道:“是,也可以這麼說,不過食色性也,這是我作為人的本性。”柳誌遠道:“你還知道這句話?小看你了。”周天佑瞪他一眼,道:“看不起我是吧?我還會其他的呢!飲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其他的不會了。”柳誌遠笑道:“佩服佩服,美男,你可真是不簡單。”周天佑笑道:“慚愧慚愧,隻會這兩句,你會其他的嗎?能不能傳授幾句?”
柳誌遠笑道:“不好意思,我也隻知道這幾句。”周天佑哼了一聲,鄙夷道:“原來我高看你了。”柳誌遠點了點頭,道:“真高看我了,我初中都沒畢業,能懂多少?”周天佑道:“你真是高攀了芷蘭,芷蘭是一朵鮮花,插在了牛糞上。”
柳誌遠喝道:“滾!”周天佑嬉皮笑臉道:“好好好,不說了,既然咱倆半斤八兩,我就陪你當牛糞。”柳誌遠笑道:“什麼叫陪我當牛糞?你是貨真價實的牛糞,要陪也是我陪你。”周天佑道:“好,好,你陪我,你說說袁芳咋樣,會不會插到我這堆牛糞上?”
柳誌遠道:“少做夢了,袁芳會插到你身上?”周天佑笑道:“彆忘了我是美男,顛倒眾生的美男,她會不拜倒在我腳下?”柳誌遠道:“既然這樣,為啥你見了她緊張?為啥你先動色心?”周天佑道:“搶我的女人多,我怕她溫溫柔柔的搶不過彆人,替她著急。”柳誌遠哈哈大笑,道:“臉皮真厚。”周天佑道:“我知道我這個優點,你少廢話了,快說她會不會看上我?”
柳誌遠道:“這我哪兒知道?男女之間,是講緣分的,彼此要看對眼,這才有戲。”周天佑道:“我也是這麼想的,所以很是煩惱。”柳誌遠道:“她對你沒感覺?”周天佑道:“說不上來,反正不和我對眼,但我和她說話,她也從不拒絕。”柳誌遠歎道:“這麼說,你是剃頭挑子一頭熱呀!”
周天佑也是一聲歎息,全沒了剛才的嘻嘻哈哈,道:“你跟芷蘭說說,讓她攛掇攛掇,給袁芳上上勁,講講我的好處。”柳誌遠道:“你自己不會跟芷蘭說?她又不是外人。”周天佑道:“我已經給她說了,你再吹吹枕頭風。”柳誌遠臉上一熱,道:“你少胡扯八道,啥枕頭風?我們之間清清白白。”周天佑道:“你咋說都行,反正這忙你得幫。”
柳誌遠不置可否,道:“我考慮考慮。”周天佑道:“還考慮啥?這是大事,我的婚姻大事,你用點兒心。”柳誌遠道:“狗屁的婚姻大事,離婚姻還差十萬八千裡呢。”周天佑怒道:“柳誌遠,你個冷血動物,我都快相思而死了,你還這樣傷我?你到底幫不幫忙?”柳誌遠道:“不幫。”周天佑正在床上坐著,忽地站起,黑著臉道:“那咱們絕交。”
柳誌遠笑道:“你小子少來這套,絕交就絕交。”周天佑見嚇不住他,笑道:“誌遠弟弟,咱們可是結拜過的呀,你想想,你跟芷蘭成一家,我跟袁芳成一家,沒有比咱兩家更親的了,這是多好的事?兩家生了兒女後,讓他們也做好朋友,以後咱們就是世交了,這是多好的事?”柳誌遠笑道:“先彆扯這個,我餓了,先吃頓好的。”周天佑道:“想讓我請客明說不就得了?”柳誌遠笑道:“就是這個意思。”周天佑笑罵道:“你個柳扒皮。”柳誌遠還道:“你個老鱉一。”二人一邊鬥嘴,一邊出了旅館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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