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思遠喜道:“二舅結婚了,真好,真好。”趙符道:“湊合著過吧,那女的是離婚茬,帶了個兒子,年紀跟誌遠差不多大了。”柳思遠一怔,隨即歎了口氣,為趙策惋惜,問趙符道:“我二舅家住哪兒?我抽個時間去看看他。”趙符擺擺手道:“還是算了,他截肢後性子大變,暴躁的很,估計也不想見你。”堅持不說。柳思遠見他這樣,又難受起來,她原想著能與兩個舅舅緩和關係,現在看來過於樂觀。
又坐一會兒,告辭出門。趙符將二人送出院子。柳思遠走了幾步,淚水不自主滑落。郭民勸道:“凡事都要一個過程,時間久了,仇恨自消,他們慢慢就會和你們姐弟來往了。”扶著他出了趙家莊,轉回縣城。
二人回到住處,柳誌遠正在巴巴等著,看柳思遠失魂落魄,道:“怎麼?碰釘子了?”柳思遠宛如未聞,郭民點了點頭。柳誌遠道:“不讓你們去,偏是不聽,現在心裡痛快了?他早不認咱這門親了,以後不許再去找他。”柳思遠本就生氣,又受他埋怨,更是氣苦。
郭民打開房門,姐弟三人進屋坐了。柳誌遠兀自憤憤不平,柳思遠道:“行了,我以後不去就是。”柳誌遠道:“到底是咋回事?”柳思遠和郭民你一言我一語,將事情大概說了。柳誌遠邊聽邊是冷笑,末了道:“怨不得誰,你們送上門讓人侮辱,自作自受。”
柳思遠不耐煩道:“你彆埋怨了好不好?年輕輕的,咋這麼嘮叨?”柳誌遠冷哼一聲,火道:“你以為我願意這樣嗎?你們今天的行為,儘讓姓趙的小瞧,丟人現眼,自低身份。”
郭民道:“誌遠,他沒有小瞧咱們。”柳誌遠道:“要不是二姐考上了大學,他會讓你們進他的家門?”柳思遠聽了這話,“呸”一口道:“你真會胡扯八道,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你這人偏激的很,對你好的,你舍了命報答,對你不好的,在你眼裡就一無是處。你為人處事,就是這兩個極端。”柳誌遠氣極反笑,道:“你說這話,才真是胡扯八道。”
郭民見二人又打起嘴官司來,笑道:“誌遠,你姐說的不錯,舅舅們恨爹,合乎情理,若是不恨,才不正常呢!”柳誌遠道:“他恨爹我理解,但置我們姐弟於不顧,就是不對。一個舅就是半個娘,他明知道爹指望不住,還任我們自生自滅,像做舅的嗎?那次在省城,他趕我出醫院,要不是朱賓幫我,我一個孩子,要麼餓死,要麼累死,反正肯定會出意外,這情況他考慮不到嗎?你說,這樣的舅,讓我怎麼原諒他。”郭民聽了這話,歎口氣無言以對。
柳誌遠還要再說,突聽房外一個女子高聲喊叫:“郭民在家嗎?”便改口對郭民道:“有人找你。”邊說邊看向他,卻見郭民眉頭緊皺,急朝自己擺手,道:“彆吭聲。”
柳誌遠心中大奇,見他側耳凝神,聽那女子的聲音。聽了幾聲,臉色大變,怔住不動,宛如傻了一般。再看柳思遠時也是如此,但不同於郭民的是,柳思遠一呆之後,隨即滿麵怒容。
柳誌遠更是驚奇,道:“咋了?”柳思遠氣衝衝道:“你問他。”指指郭民。郭民頭上滿是汗珠,不自在至極,道:“沒事兒,沒事兒,彆理她,彆開門。”臉上又是恐慌,又是煩惱。
柳誌遠見事情蹊蹺,心裡疑雲大起,看向柳思遠,道:“大姐,你們有事瞞我。”柳思遠眼睛一紅,默不作聲。
柳誌遠忽地從椅中站起,一步跨到郭民麵前,大聲道:“外麵那女人是誰?你是不是欺負我姐了?”郭民賠笑道:“沒有的事。”柳誌遠哪裡肯信?道:“我姐受了委屈,難道我看不出來?”
那女子兀自在外叫喊,郭民焦躁不安,站起身來,道:“誌遠,你放心,我沒有欺負你姐,這事純屬意外,三言兩句解釋不清。”柳誌遠道:“是不是與外麵的女人有關?你不說,我就出去問她。”
郭民急得滿頭大汗,忙阻止道:“彆開門,彆開門。”見柳誌遠對自己怒目而視,仿佛要將自己生吞活剝,忙道:“好,我說,外麵那女的,是我老家的人,叫郭小英……”又怕又愧,將郭小英的事情說了。
柳誌遠聽大姐結婚之日,竟受了那樣的委屈,氣衝鬥牛,恨不得一腳將郭民踹翻,喝道:“郭民,你當初追我姐時,是咋說的?信誓旦旦,保證她不受委屈,想不到大喜之日,你就讓彆人欺負到她頭上來了。我問你,你若與外麵那女人清白,她會大鬨婚禮,千裡迢迢追到這裡嗎?今天你不把事情處理好,我跟你沒完。”郭民道:“是,是,你放心好了。”
這時郭小英已聽到屋裡的聲音,“咚咚”撞起門來,叫道:“民哥,我知道你在裡麵,快給我開門。我跑這麼遠來見你,你難道一點兒都不感動?”郭民看看柳誌遠,臉色鐵青,對郭小英惡狠狠道:“你走吧,我和你沒有關係。”
郭小英“嗚嗚”哭出聲來,道:“你忘了咱們小時候的事兒了?一塊兒上學,一塊兒玩耍,一塊兒痛苦、開心,感情好得不能再好,咋能是不喜歡我?”郭民道:“我說過幾百遍了,那跟喜歡沒有關係,我已經結婚了,你彆再來煩我。”他一邊說話,一邊偷瞄柳誌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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