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木箱的銅鎖在晨光中泛著暗啞的光澤。柳生靜雲跪坐在艙室中央,掌心那把鑰匙硌得生疼。當箱蓋緩緩開啟時,靛藍色的嫁衣如海浪般鋪展開來,衣襟上銀線繡製的鯨魚紋在陽光下粼粼閃爍。這整整一箱都是愛人的嫁妝!
箱底靜靜橫臥著一柄三尺六寸的長劍。鮫皮包裹的劍鞘上纏著褪色的紅繩結,正是燕如每年冬至都要重新編織的"鎮海結"。柳生的指尖觸到劍鐔時,鎏金的"潮生"二字突然映亮了他的瞳孔——這是徐家祖傳的名劍,傳說能斬斷潮汐的利刃。
"潮生..."他低聲念出這個在咒謠裡聽過千百次的名字。劍身出鞘的瞬間,艙室內響起清越的龍吟,刀光如水紋般在木牆上蕩漾。劍脊上密布著海浪狀的花紋,近柄處刻著小小的海神徽記。
甲板上傳來重物落水的聲響。路飛正把舊船錨推進海裡,濺起的水花打濕了新漆的船艏像,"從今天起,我也有船了!"少年抹著臉上的海水大笑,鹹澀的水珠順著下巴滴落。
入夜後,柳生靜雲獨坐船尾。月光將"潮生"劍照得通明,—邊放著的是燕如記錄的潮汐表,最後一行停留在1960年:"朔月,大潮,…"
"喂!"路飛抱著酒壇子撞開艙門,粗陶壇身上歪歪扭扭刻什麼圖案,"老爺爺說這個要配著海鮮吃才夠勁!"。
月光下,"潮生"劍在甲板上投下細長的影子。沒心沒肺的路飛早已呼呼大睡,柳生靜雲獨坐船頭,思念愛人…
【伶仃殘夢】
1960年,伶仃洋的海風卷著鹹腥潮氣拍打礁石,海鷗的叫聲撕扯著暮色。25歲的柳生靜雲披著焦褐鬥篷跨進漁港時,破舊的鹽船正卸下一簍簍銀鱗。劍柄白鞘的反光刺痛了碼頭老者的渾濁眼眸,他卻隻盯著集市儘頭那抹藍布裙影——徐燕如正用指尖拂去漁網上的青苔,發間的琉璃簪子映出晚霞碎光。
那年伶仃洋畔的小鎮正為一場鹹潮鬨災,鹽田乾涸,出海的漁船接連失蹤。柳生靜雲寄居在燕如家的柴房,教她用竹笛吹出鎮海的咒謠。他的劍術驚人,能在退潮時用劍尖挑起沙灘上滾動的海螺,卻在某個月圓夜被她的車前草采藥筐絆住長劍。潮湧聲中,他看見少女用墨筆在石階上繪出鯨魚圖騰,鬢角的水珠順著發梢滴落,洇開一片濃淡相宜的青黛。
命運的鐵錨卻在暮春時節落下。當蒙麵劍客持血色令旗闖入漁村時,燕如正把剛醃好的梅魚掛在簷下風乾。她沾著鹽漬的手指劃破了柳生的衣袖,將半塊碎銀魚塞進他掌心:“去水母礁,那裡有我爹藏的潮信圖。”潮信圖是燕如父親二十年前失蹤的謎底,也是海上黑潮幫爭奪的至寶。
那夜伶仃洋起了血月。柳生靜雲踏著退潮的泥灘衝向礁石,身後傳來織網木梭斷裂的脆響。黑潮幫的劍客如潮水般湧來,他的劍光卻比月色更冷。血花濺在鹽田裡,像極了燕如鬢角的紅梅。當他斬碎最後一個追兵的首級時,海浪正將燕如的藍布裙吞入漩渦。她用最後一絲氣力將褪色的潮信圖塞進他懷中,手指卻凝固在未完成的鯨魚圖上。
餘生的伶仃洋再無鯨歌,隻有鹽田裡瘋長的車前草,每一株都蜷縮著似要掙脫泥土的形狀。柳生靜雲將徐家的漁網曬在礁石上,任憑潮水將錦緞般的藍浸成褪色的灰——那是鯨魚沉入海底前,最後看到的天光。他再未離開這片海岸,偶爾有人見他在退潮時用劍尖挑起海螺,卻永遠聽不到那聲未完成的鯨鳴。
柳生靜雲抱劍而眠,這海盜…
「我が剣に誓って、海賊どもを斬り舍てる!」
以吾劍為誓,必將海賊儘數斬除!)
喜歡1946:係統綁定,家族傳奇請大家收藏:()1946:係統綁定,家族傳奇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