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誕夜,在石鬆回憶裡,美少女vs李超人的那一夜)
香港中環。君悅酒店的水晶吊燈傾瀉而下,光如利刃,將滿廳的華服與欲望剖得纖毫畢現。
六十一歲的李超人,一身剪裁完美的黑色禮服,袖口處,李太太去年贈予的藍寶石袖扣幽光微閃。他舉杯,向滿堂衣香鬢影致意,杯沿僅極輕地碰了碰唇。李太太立於他身側,墨綠錦緞旗袍裹著愈發單薄的身子,襯得臉色是種不祥的慘白。她聲音輕得像一縷煙:
“回去吧,我頭疼得厲害。”
李超人頷首,吩咐司機:“送太太回深水灣道79號。”略一停頓,又道:“替我向大家告罪,我稍後便回。”
無人察覺,他轉身的刹那,目光如冷刃,精準地劃過宴會廳最幽暗的角落——
李嘉欣斜倚在絲絨帷幕的陰影裡,十八歲的港姐新魁,美得近乎妖異。她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種侵略,一種對平庸的褻瀆。烏發如瀑,襯得一張臉隻有巴掌大小,膚光勝雪,毫無瑕疵。最致命的是那雙眼睛,形狀是嫵媚的桃花瓣,瞳仁卻似最上等的琥珀,澄澈透亮,深處卻仿佛藏著漩渦,能將人的理智與魂魄一並吸入。挺直的鼻梁下,唇瓣飽滿如初綻的玫瑰,色澤是天然的嫣紅,無需任何脂粉加持。此刻,她唇角噙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像淬了蜜的刀鋒,既天真又危險。
淩晨一點。寒雨如織。
一輛銀色勞斯萊斯幻影悄無聲息地泊在酒店後巷。司機老曾躬身拉開車門,水汽混著冷風灌入。他低聲探問:
“去淺水灣?”
“回家。”兩個字輕若耳語,卻讓老曾握著門把的手猛地一緊。
後座裡,佳欣裹著雪白的貂裘,細密的絨毛更襯得她那張傾國傾城的臉嬌豔欲滴,如同沾著露水的毒蕈。她抬手攏了攏領口,仿佛攏住一縷隨時會消散的花魂。車頂燈在她琥珀色的眼中投下變幻莫測的光影。
“李生,真的……方便?”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試探,尾音微微上揚,像羽毛搔刮著耳膜。
李超人未答,隻伸過手去,覆住她擱在膝上的指尖。那指尖冰涼,卻在薄薄的皮膚下,傳遞著年輕生命無畏的、細小的震顫。他的手乾燥而有力,帶著掌控一切的威壓,卻在她冰涼的皮膚上激起一陣細微的戰栗。
幻影無聲滑入盤山公路的雨幕,雨刷單調地左右擺動,切割著車窗外的黑暗,仿佛在為某種不可逆轉的倒計時打著節拍。車廂內,昂貴的皮革與佳欣身上若有似無的、冷冽又甜膩的異香混合,形成一種令人窒息的曖昧。
深水灣道79號的鐵藝大門在雨夜中無聲洞開。宅邸內一片沉寂,唯有門廳一盞孤燈,暈開一小圈昏黃的光暈。
管家阿琴披著晨褸立於門內,看見佳欣的瞬間,頭顱猛地一低,如同被那驚人的美貌灼傷,眼神迅速滑落,如同躲避一道刺目的、不合時宜的月光。
“衝一壺普洱,送到書房。”李超人吩咐,聲音不帶一絲漣漪。
行至樓梯拐角,他腳步猝然凝滯——主臥的門虛掩著,泄出一道極細的光線。那光線像一道冰冷的、深刻的裂痕,橫亙在他與過往之間。
他側身,對身後的佳欣低聲:“等我兩分鐘。”聲音低沉,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卻又混雜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沙啞。
推開門。李太太端坐梳妝鏡前,指尖捏著一隻磨砂玻璃的白色藥瓶。鏡麵映出丈夫的身影,以及他身後裹挾而來的、潮濕的雨氣。
“我吃了兩片阿司匹林,”她的聲音輕得像落滿塵埃的舊琴鍵,“不會再打擾你了。”未等李超人開口,她唇角先勾起一抹笑,那笑意薄如冰麵將裂前的最後一層脆殼:
“去吧,彆讓人家等久了。”鏡中,她的目光掠過門口那道模糊卻足以驚心動魄的倩影,眼底一片死寂的荒蕪。
門合攏,隔絕了內裡。走廊儘頭,佳欣背光而立,身影輪廓模糊,像一張被過度曝光的底片,唯有那雙琥珀色的眼瞳,在暗影中幽幽發亮,帶著洞悉一切的、冰冷的嘲弄。
書房。壁爐裡的火剛燃起,火舌不安分地舔舐著新添的柴薪,在牆上投下巨大搖曳的陰影。
普洱在暖意中蒸騰彌漫。佳欣垂首,動作優雅地解開皮草領口繁複的紐結,雪白的貂裘如流水般滑落肩頭,堆疊在腳邊,露出一段欺霜賽雪的頸項,線條優雅如新月彎弧,延伸進黑色緊身禮服的深處,引人遐想。李超人將一張薄如蟬翼的支票推至她麵前的紫檀桌麵。
“新年禮物。”聲音平靜無波,目光卻像帶著倒鉤,纏繞在她裸露的肌膚上。
三千萬港元的數字,墨跡猶新,在爐火光暈下泛著幽微的冷光。
佳欣的目光並未落在支票上,她抬眼,琥珀色的瞳仁直視著他,那目光像淬了冰的鉤子,直直探入他眼底:“李生,你太太她……”
“她睡了。”三個字斬釘截鐵,截斷了所有可能的退路與追問,也像推倒了最後一堵無形的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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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雨勢驟然轉急,密集的雨點瘋狂地砸在玻璃上,聲如密集的戰鼓,敲打著緊繃的神經。
爐火劈啪作響,爆開幾點熾熱的火星。
佳欣的指尖懸停在支票邊緣,仿佛探向一道深不見底的懸崖。她的紅唇卻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那笑容裡沒有羞澀,隻有一種近乎殘忍的誘惑。
兩點十七分。空氣中仿佛還殘留著她身上那股冷冽又甜膩的香氣。
一聲淒厲的尖叫從主臥方向破空而來,如同鋒利的刀片劃過緊繃的綢緞——是女管家阿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