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的陽光懶洋洋地灑在阿羅家的小院裡。作為縣公安局副局長家的公子,阿羅的家自然帶著點“特殊”氣息。客廳的角落裡,一張舊書桌上,散亂地放著一些內部傳閱的油印材料,幾張蓋著紅章的案情通告和通緝令邊緣露了出來,散發著油墨和紙張特有的味道。這對阿羅來說司空見慣,但對第一次來玩的石峰、阿彥和阿玉來說,充滿了神秘感和吸引力。
“看!這個!懸賞五百塊呢!”阿玉眼尖,指著其中一張通緝令上的金額,眼睛放光。
阿彥則小心翼翼地拿起一張通告,看著上麵描述的案件過程,眉頭微蹙,帶著一種本能的善良和憂慮:“這些人……太壞了。”
阿羅一臉得意:“我爸說了,這些都是壞人,遲早要抓住的!”
石峰的目光掃過那些材料。幾個模糊的案件名稱和嫌疑人信息,如同鑰匙,瞬間打開了塵封的前世記憶庫。那些曾經轟動一時、最終被偵破的懸案細節,如同清晰的影像在他腦中閃過。他不動聲色,隨手拿起桌上阿羅的作業本和一支鉛筆。
“喂,石峰,你乾嘛呢?寫作業啊?”阿羅湊過來。
“不是,”石峰頭也不抬,在空白的作業紙背麵飛快地寫畫起來,“我在想這幾個案子……”
接下來的時間,阿玉和阿羅在院子裡追逐打鬨,阿彥安靜地翻看著阿羅的小人書。而石峰,則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他在幾張白紙上:
畫地圖:用簡單的線條勾勒出安陽鎮及周邊幾個關鍵區域,標注出幾個點。
寫分析:字跡雖稚嫩,但條理清晰:
“案犯甲殺人犯):慣用撬棍,有賭癮,欠債。最可能藏匿點:1.老街廢棄染坊;2.西山腳破廟;3.碼頭廢棄漁船按可能性排序)。當前狀態:驚慌,缺錢,可能試圖再次作案。”
“案犯乙女):手法利落,反偵察強。可能偽裝:1.收購山貨的女販近期出現);2.長途車站附近小旅館清潔工;3.鄰縣親戚家。武器:短刀,藏於隨身布袋。”
畫“預言”:其中一張紙上,石峰甚至用鉛筆潦草地畫了一個場景:一個穿著類似警服線條簡單)的女性身影,正將一個掙紮的男性按倒在地。旁邊歪歪扭扭寫著“女警抓壞蛋”。
幾張紙寫完畫完,石峰把它們疊好,順手放在書桌最顯眼的位置,和其他材料混在一起,仿佛隻是幾張無聊的塗鴉。右下角,他模仿著看過的動畫片,認真地寫上:少年偵探團4人石峰、阿羅、阿彥、阿玉)。
下午,阿羅的父親,那位麵容嚴肅的羅副局長下班回家。他習慣性地走向書桌,準備整理材料。那幾張疊放在最上麵的、明顯是小孩子筆跡的紙引起了他的注意。他皺著眉,隨手拿起來,以為是兒子的亂塗亂畫,準備訓斥幾句。
然而,目光掃過紙上的內容,羅副局長臉上的慍怒瞬間凝固,隨即變成了極度的震驚!紙上那看似幼稚的分析,邏輯之嚴密、指向之精準,遠超他手下一些老偵查員的思路!尤其是對案犯甲藏匿點的排序和狀態描述,幾乎就是他們在摸索的方向!更讓他後背發涼的是那張“女警抓壞蛋”的畫——他們內部剛剛收到鄰縣協查通報,該案犯乙極有可能流竄到本縣,而且負責追捕的主力,正是鄰縣那位以乾練聞名的女刑警隊長!這“預言”般的巧合,簡直匪夷所思!
他猛地抬頭看向在院子裡玩耍的四個孩子,目光銳利如刀,最終落在那個最安靜、眼神也最沉靜的石峰身上。他強壓住心頭的驚濤駭浪,不動聲色地將那幾張紙仔細收好。
接下來的幾天,羅副局長不動聲色地按照紙上分析的方向,尤其是案犯甲的三個藏匿點,重點布置了警力。結果,僅僅兩天後,在第一個地點——老街廢棄染坊,驚慌失措、正試圖撬開一個舊保險箱的案犯甲就被蹲守的民警一舉抓獲!人贓並獲!而關於案犯乙的線索,也迅速與鄰縣傳來的信息高度吻合,那張“女警抓壞蛋”的畫,仿佛一個詭異的預言,在他心頭揮之不去。
幾天後,羅副局長把四個孩子叫到辦公室。他臉上依舊嚴肅,但眼神深處藏著一絲難以言喻的複雜。他把一個信封放在桌上,推到孩子們麵前。
“這是懸賞獎金,”他聲音低沉,“按照規定,提供關鍵線索協助破案,可以獲得獎勵。不過……你們是未成年人,這筆錢,按規定隻能給你們一部分。”信封裡是嶄新的一百五十塊錢,這在1986年,對於幾個小學生來說,無疑是筆巨款。
四個孩子驚呆了!阿玉最先歡呼起來,眼睛瞪得溜圓。阿彥和阿羅也激動得滿臉通紅。石峰則平靜地接過信封,對羅副局長微微鞠了一躬:“謝謝羅叔叔。”他心知肚明,這已經是羅副局長能爭取到的最大額度了。
傍晚,民和街口那個煙霧繚繞、香氣四溢的燒烤攤迎來了四位“闊氣”的小主顧。他們豪氣地點了平時根本不敢想的大把肉串、烤豆腐、甚至每人一瓶玻璃瓶裝的汽水!炭火滋滋作響,肉串上的油滴落,香氣彌漫。四個小腦袋湊在一起,臉上洋溢著興奮和滿足的紅光。這是屬於他們的勝利果實,是少年偵探團的第一桶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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啃著香噴噴的肉串,看著夕陽給小鎮鍍上一層溫暖的金色,一種屬於夥伴間的親密無間在流淌。石峰看著身邊笑得無憂無慮的阿彥,那個前世悲劇的影子又浮上心頭。他忍不住,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試探,輕聲問道:“阿彥,如果……我是說如果,你以後當了大官,你會怎樣?”
阿彥正努力對付著一塊烤得有點焦的豆腐,聞言抬起頭,臉上還沾著油漬,眼睛亮晶晶的:“多大的官?像阿羅爸爸那樣,穿著警服,腰裡彆著槍,好威風嗎?”他語氣裡滿是單純的向往。
石峰搖搖頭,目光望向遠處朦朧的山影:“比副局長大得多。嗯…差不多像以前的白崇禧那樣,可能比他差一點,管很大的地方。比如…管廣西所有的警察?”
阿彥愣了一下,似乎被這個宏大的設想衝擊到了。他歪著頭,認真地想了想,臉上突然露出一個帶著點孩子氣的、興奮又有點狡黠的笑容:“管所有的警察?那……那我就在我的小車後備箱裡,藏一把狙擊槍!肯定特彆酷!”他比劃了一個瞄準的姿勢,仿佛已經看到了自己威風凜凜的樣子。
石峰手裡的肉串差點掉下來。心中默念:“可以,這很祁同偉。”
一個追求“酷”和“威風”的種子,在一個溫和開朗的少年心中,被一句玩笑話無意間種下。
就在這時,旁邊的阿羅,毫無預兆地、突兀地拋出一個問題,打破了關於未來的遐想:“喂,你們說,我們班哪個女生最漂亮?”
“噗——!”阿玉直接把嘴裡的汽水噴了出來,嗆得直咳嗽。
阿彥也愣住了,臉有點紅。
石峰更是瞬間石化!他驚愕地看著阿羅——這尼瑪!這種“班花評選”的經典情節,不是應該出現在荷爾蒙更加洶湧澎湃的高中一年級嗎?怎麼提前到小學四年級了?!他腦海裡立刻閃過前世高中時那個讓他瘋狂暗戀、魂牽夢縈的女生“飛飛”的身影。這個名字幾乎要脫口而出。
但他強行忍住了。在阿玉和阿彥好奇的目光中,石峰深吸一口氣,故作老成地、一本正經地敷衍道:“嗯……都差不多吧。非要說的話……小茜吧,挺文靜的。”他隨口說了個印象中性格比較內向、不太起眼的女生名字,試圖轉移焦點。
阿羅聽了,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沒再追問,隻是眼神閃爍了一下。高中時,阿羅主動出擊,抱得美人歸。)
石峰回過神,看著阿羅那副“求知”的模樣,又好氣又好笑,抬腳不輕不重地踹了他一下:“小小年紀,不學好!先把學習搞好!整天想些有的沒的!”阿羅誇張地“哎喲”一聲,笑嘻嘻地躲開。
這個小插曲很快被更多肉串和汽水帶來的快樂衝淡。夕陽徹底沉入山巒,小鎮亮起了星星點點的燈火。燒烤攤的煙霧嫋嫋升騰,四個小小的身影圍坐在一起,分享著美食,分享著破獲“大案”的興奮,也分享著這個年紀獨有的、摻雜著懵懂與真誠的友情。
晚風帶著燒烤的煙火氣和少年們無憂的笑語,輕輕吹過民和街口。這一晚,沒有沉重的宿命,沒有未來的陰影,隻有屬於“少年偵探團”四人純粹的、被風吹散的、帶著孜然香味的友誼時光。石峰知道,關於“小茜”的無心之言,以及阿羅眼中那閃爍的光芒,或許會在未來掀起小小的漣漪。但此刻,他隻想享受這短暫而真實的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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