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年8月的香港,暑氣蒸騰,空氣中彌漫著海水的鹹濕與都市的喧囂。江誠拖著簡單的行李箱走出香港大學安排的接駁巴士,站在薄扶林道略顯古舊的校門口。象牙塔的學術氣息尚未浸染,一個更光怪陸離的世界已迫不及待地向他敞開了懷抱。
一輛通體漆黑、線條張揚的賓利歐陸gt帶著低沉的咆哮聲,以一個極其精準的甩尾,穩穩地停在他麵前,輪胎摩擦地麵發出刺耳的尖叫,引得周圍學生紛紛側目。車窗降下,露出一張年輕、英俊卻帶著濃濃紈絝氣息的臉龐。他戴著最新款的雷朋墨鏡,頭發精心打理過,嘴角噙著一抹玩世不恭的笑意。
“阿誠!等你好久了!”來人摘下墨鏡,露出一雙桃花眼,正是汪雨,京城圈子裡赫赫有名的“四少”之一。他上下打量了一下穿著普通休閒裝、背著雙肩包的江誠,誇張地嘖了一聲:“嘖,還是這麼樸素!開學還早著呢,急什麼?先跟哥哥我去淺水灣的窩放鬆幾天!上車!”
江誠眉頭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汪家與江家淵源極深,是真正的“過命交情”。汪雨的父親與江誠的祖父是生死之交,而汪雨的親姐姐汪菲,從小就被送到江家寄養,幾乎算是和江誠一起長大的半個姐姐。這層關係,讓江誠無法像拒絕普通邀約那樣乾脆。隻要汪雨不太過分,他必須給這個麵子。
“雨哥,”江誠的聲音平靜,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無奈,“那就叨擾了。”
“這才對嘛!”汪雨滿意地大笑,示意司機打開後車門。
江誠彎腰鑽進後座,一股混合著高級皮革、雪茄和濃鬱香水的氣味撲麵而來。他剛坐穩,就感覺到身邊有人。一轉頭,心臟猛地一跳,下巴幾乎不受控製地想要張開——坐在他旁邊,剛才被寬大墨鏡遮住大半張臉的女子,此刻正笑盈盈地看著他。
她摘下墨鏡,露出一張家喻戶曉、靈動俏麗的容顏,那雙標誌性的大眼睛彎成了月牙兒:“avin江,幸會呀!我是小燕子,阿雨的好朋友。”聲音清脆,帶著一絲嬌憨。
江誠的大腦空白了零點幾秒。饒是他再冷靜,此刻也難掩震驚。這尼瑪是還珠格格!此刻就坐在汪雨豪車的後座上,親昵地稱呼汪雨為“阿雨”!這突如其來的、超現實的衝擊,比任何一道數學難題都更讓他措手不及。他強行穩住心神,臉上擠出一個極其克製的、略顯僵硬的微笑:“你好,趙小姐。”
汪雨看著江誠難得失態的樣子,在後視鏡裡得意地挑了挑眉,一腳油門,賓利如同離弦之箭,彙入香港繁華的車流。
淺水灣:紙醉金迷的畫卷
車子沿著蜿蜒的山路駛向淺水灣,最終停在一棟坐擁無敵海景的純白色現代風格彆墅前。巨大的落地玻璃幕牆反射著粼粼波光,私人泳池如同鑲嵌在露台上的藍寶石。穿著筆挺製服的菲傭早已恭敬地等在門口。
彆墅內部的奢華更是讓出身不凡卻也家教嚴謹的江誠感到一種陌生的衝擊。巨大的水晶吊燈從挑高的天花板垂下,意大利定製的沙發組線條流暢,牆上掛著抽象的當代藝術畫作,每一件擺設都價值不菲。最震撼的是那扇占據整麵牆的落地窗,窗外是專屬的細白沙灘和碧藍的南中國海,海天一色,美得令人窒息。
“怎麼樣,阿誠,比你那大學宿舍強多了吧?”汪雨隨手將車鑰匙丟給管家,攬過小燕子的肩膀,姿態親昵。
接下來的兩天,對江誠而言,如同置身於一場頂級富豪生活的真人秀現場。
白天,陽光熾烈,私人沙灘上鋪著雪白的軟墊。穿著清涼比基尼的模特般的美女們或在遮陽傘下談笑,或在清澈的海水中嬉戲。身材健碩的私人教練指導著水上運動。汪雨穿著花哨的沙灘褲,戴著墨鏡,躺在沙灘椅上,享受著美女遞來的冰鎮香檳,時不時發出肆無忌憚的笑聲。小燕子則顯得放鬆而自在,仿佛早已習慣了這種氛圍,偶爾和汪雨低語,笑聲清脆。
江誠穿著簡單的t恤短褲,獨自坐在稍遠一點的沙灘椅上,麵前攤著一本英文原版的《博弈論》,卻一個字也看不進去。他像一個冷靜的觀察員,記錄著眼前的一切:汪雨揮金如土的氣派,美女們刻意的討好,傭人們無聲的忙碌,以及空氣中彌漫的、金錢堆砌出的享樂主義氣息。這與他在閔行校區圖書館的寧靜、思源湖畔英語角的求知氛圍,形成了兩個極端的世界。他心中並無鄙夷,隻有一種深刻的疏離感和一絲不易察覺的警惕——這種生活,看似絢爛,卻如同流沙,極易吞噬人的意誌。
第二天傍晚,小燕子因工作安排先行離開了彆墅。汪雨似乎毫不在意,當晚的派對依舊熱鬨非凡。
第三天清晨,江誠被一陣遊艇引擎的轟鳴聲吵醒。他走到露台,看到一艘嶄新的豪華遊艇正緩緩駛離彆墅的私人碼頭。汪雨站在甲板上,身邊依偎著一位氣質截然不同的女子。她身材高挑,穿著簡約利落的白色套裝,長發挽起,露出光潔的額頭和一張五官極其精致、帶著英氣的臉——正是昔日港片裡驚豔無數人的“白馬女俠”張敏。她似乎正低聲和汪雨說著什麼,汪雨則是一臉春風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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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誠看著遠去的遊艇,正準備回房,汪雨放在客廳茶幾上的手機突然瘋狂震動起來,尖銳的鈴聲打破了清晨的寧靜。汪雨顯然忘了帶手機。
江誠猶豫了一下,出於禮貌,還是拿起手機走到露台邊緣,想示意遊艇上的人。電話接通了,一個充滿暴怒、帶著濃重粵語口音的男聲透過聽筒炸響,即使隔著距離,江誠也能清晰地聽到那咆哮的內容:
“汪雨!你個撲街仔!敢動我龍哥的人?張敏是邊個罩的你知唔知?新義安三個字你識唔識寫?!信唔信我讓你出唔到香港?!”
電話那頭的威脅赤裸裸,充滿了江湖草莽的凶悍。江誠的心猛地一沉,握著手機的手指微微收緊。新義安——這個香港地下世界的龐然大物,其龍頭的咆哮足以讓普通人膽寒。
然而,遊艇上的汪雨似乎也看到了江誠和他手中的手機。他非但沒有絲毫驚慌,反而接過旁邊人遞來的另一部手機,直接撥了回去。江誠這邊聽筒裡的咆哮戛然而止。
汪雨一手摟著張敏,一手舉著電話,臉上掛著極度不屑的冷笑,聲音透過清晨的海風清晰地傳到岸邊的江誠耳中,帶著一種居高臨下的、冰冷的囂張:
“龍哥?嗬。不想死就給我滾遠點!張敏現在是我汪雨的人!你動她一根手指頭試試?你信不信,明天你的場子就開不下去,你手下那幫爛仔全得進去吃皇糧?想清楚再吠!”說完,根本不給對方回話的機會,直接掛斷,隨手將手機扔進了海裡,動作流暢得仿佛隻是丟掉一張廢紙。
他轉頭對身邊有些緊張的張敏露出安撫的笑容,又朝岸邊的江誠揚了揚下巴,做了個“小意思”的手勢,摟著美人,迎著海風駛向更開闊的海域。
江誠站在露台上,清晨的陽光照在他臉上,卻感覺不到絲毫暖意。汪雨那番囂張至極、視江湖大佬如無物的話語,以及他隨手扔掉手機的舉動,比淺水灣的豪宅、滿沙灘的美女更讓江誠感到震撼。這是一種建立在絕對權勢和深厚背景之上的、近乎狂妄的自信。
他低頭看了看手中還在發出忙音的手機,輕輕將它放回茶幾。窗外,是碧海藍天,是紙醉金迷的極致享受;窗內,卻仿佛彌漫著無形的硝煙與深不可測的暗流。汪雨的世界,比想象中更加複雜、危險,也更具衝擊力。
江誠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凝視著波光粼粼的海麵。香港,這個國際都會的第一課,來得如此猛烈而真實。他不再是閔行校區那個隻需專注學業的天才少年,他被迫踏入了這個交織著頂級財富、明星光環、江湖恩怨和家族網絡的漩渦邊緣。汪雨給他展示的,不僅僅是奢靡,更是權力運作的冰山一角。他推了推眼鏡,鏡片後的眼神,比在交大時更加深邃複雜。這趟交換生之旅,注定不會平靜。而汪雨那句關於“姐姐”的提醒,也像一顆種子,悄然落在他心底。他的未來,似乎被更多無形卻堅韌的絲線纏繞著,掙脫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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