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昕解釋道,“我們的戰略,是守住鎮江,牽製張士誠的兵力,等待主公平定江南北,
再合兵一處,收複常州、平江,徹底擊潰他。
而戰術,就是為了實現這個戰略所采取的具體行動。
比如今晚派小隊騎兵騷擾他的糧道,一早佯攻他的先鋒營,讓他疲於奔命,摸不清我們的真實意圖。”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戰略要穩,戰術要活。
戰略錯了,戰術再精妙也沒用;戰術失當,戰略也難以實現。
就像下棋,戰略是布局,戰術是落子,每一步都要為全局服務。
張士誠的戰略是速戰速決,想儘快拿下鎮江,打通西進的道路,所以他才會不斷增兵施壓。
而我們的戰略是持久防禦,以逸待勞,
所以戰術上就要避其鋒芒,擊其惰歸。”
朱文正指著城牆下的守軍:“可我們的士兵連日守城,已經有些疲憊了,怎麼才能讓大家保持士氣?”
“這就說到了最關鍵的一點——人心。”
馬昕的目光落在城下巡邏的士兵身上,語氣鄭重,“用兵之道,攻心為上。
人心齊,泰山移;人心散,萬事休。
我們要讓士兵們明白,他們守的不是一座孤城,而是自己的家園,是身後百姓的安危。”
他回憶起幾天前的事情:“前幾日城西百姓自發組織起來,給軍營送了棉衣和糧食,還說要幫我們修繕城牆。
你知道嗎?當士兵們看到百姓冒著寒風送來的物資,一個個都紅了眼眶。
他們知道,自己的犧牲是有意義的,是被百姓記在心裡的。
這種發自內心的認同感,比任何軍令都能鼓舞士氣。”
“那對敵人呢?人心也能用來對付敵人嗎?”朱文正好奇地問。
“當然可以。”
馬昕笑道,“張士誠的士兵大多是被迫入伍的農民,他們本不想打仗,隻想回家種地。
我們可以派人在他們的軍營附近散布消息,說隻要放下武器,我們就既往不咎,還會發給路費讓他們回家。
再讓那些被俘後願意歸降的士兵回去現身說法,告訴他們我們的軍紀有多嚴明,從不傷害無辜百姓。
這樣一來,敵人的軍心就會動搖,說不定打起來的時候,很多人會直接倒戈。”
他頓了頓,又說:“當年田單複齊,靠的就是火牛陣和人心向背。
他先讓百姓相信齊軍必勝,又用反間計讓燕軍虐待齊人,激起齊人的鬥誌,最後一舉收複七十餘城。
這就是人心的力量,比十萬大軍還要厲害。”
朱文正豁然開朗:“我懂了。舅舅,你的意思是,我們既要穩住自己的人心,讓將士同心、軍民同心;
又要瓦解敵人的人心,讓他們眾叛親離。
再加上伐謀伐交的策略,和靈活多變的戰術,就算張士誠兵多將廣,我們也能打贏這場仗。”
“正是如此。”
馬昕欣慰地看著他,“打仗不是靠匹夫之勇,而是靠智慧、靠道義、靠人心。
張士誠雖然勢大,但他失了道義,不得人心,內部又矛盾重重,看似強大,實則外強中乾。
我們隻要守住鎮江,做好伐謀伐交,穩住人心,再抓住時機,定能破敵。”
他抬手拍了拍朱文正的肩膀:“你年紀輕輕,就有如此見識,將來必成大器。
接下來,我打算派你去一趟浙東,見一見方國珍。
你要記住,見了他,不必卑躬屈膝,也不能盛氣淩人。
要讓他明白,和我們合作,是互利共贏;若是幫著張士誠,將來我們平定江南,他也沒有好果子吃。”
朱文正挺直了腰板,眼神堅定:“都督放心,我一定不辱使命!”
就在這時,城下傳來一陣馬蹄聲,一名斥候快馬加鞭趕到城下,高聲喊道:“報——馬都督,張士誠的先鋒營有異動,
似乎要對我們的西城門發起進攻!”
馬昕和朱文正對視一眼,眼中都閃過一絲銳利。
馬昕快步走到城樓邊緣,向下望去,果然看到遠處一隊敵軍正朝著西城門的方向移動,旗幟飄揚,步伐整齊。
“來得正好。”
馬昕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文正,你先去準備一下,帶五百騎兵繞到敵軍後方,襲擾他們的退路。
我在城樓上坐鎮,待他們攻城疲憊之時,我們內外夾擊,給他們一個教訓!”
“好!”朱文正抱拳應道,轉身快步走下城樓,甲胄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
馬昕重新握緊了腰間的佩劍,目光如炬地望著城下逼近的敵軍。
風更大了,卷起他的衣袍,獵獵作響。他知道,這場戰爭不會輕易結束,這也是他第一次領一方兵。
戰爭總是猝不及防!
城樓上的旗幟在風中舒展,“朱”字大旗高高飄揚,像是一座燈塔,指引著方向。
馬昕深吸一口氣,高聲下令:“傳我將令,全軍戒備,準備迎敵!
火銃手,弓箭手上城,步兵守住城門,務必讓來犯之敵有來無回!”
城下的守軍齊聲應和,聲音震天動地。
遠處,張士誠的軍隊漸漸逼近,一場激戰即將打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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