聘禮已經下了,新婚在即,楊晨也沒了做生意的心思,此刻提著毛筆一筆未落,正看著長孫無忌給拿的一遝喜帖發呆。
自從來了大唐以後,平常還沒覺得有什麼,此刻感覺如在湖麵上飄著的浮遊,這腦海中能想到發喜帖之人竟不超過一手之數。
“不如我們給關係較好的姐妹也發一個喜帖吧,人多些畢竟熱鬨。”二女似是看出了楊晨的窘迫,主動提議道。
其實這話根本不可能,崔家那邊五姓七望不一定來,但礙於長孫無忌身份,屆時到場的官員定是少不了。
更何況還有長樂公主的身份在那裡擺著,楊晨就算一封喜帖發不出去,大婚之日絕對也是是風光熱鬨。
楊晨看著手中的喜帖,忽然笑了:“你們說得對,既然要辦,那就辦得熱鬨些。”
他提筆蘸墨,在燙金紅帖上寫下第一個名字——程處默。
“這小子雖然憨了點,但夠義氣。也算是入長安城後的第一個朋友。”
然後也給自己入長安城後的第一個生意夥伴蜀王李恪寫了一張,李恪雖然一定到,這個請帖還是要發的。
戴軍、張懷瑾楊晨寫著自己能想到各個名字,這些人都在嶺南道,也不知如今怎麼樣了,記得有幾人家就在長安,也不知上年過年有沒有回來,竟然沒一人聯係自己。
最後一張喜帖,楊晨寫上了一個自己都不知道姓名的人,直接在賓客處寫上了‘孫老’二字。
回想起自己帶著長樂逃難到嶺南道,這小老頭直接將自己坑成了嶺南縣令。
一遝請帖的賓客可算寫完了,如今該寫新郎與新娘一欄。
“新郎:楊晨,新娘:李麗質、崔墨言、長孫曦、雷彩衣。”
“哎呦,駙馬爺,雷丫頭可不興寫啊!”
楊晨正準備寫下最後一個名字,忽然聽到身後傳來一聲驚呼,一隻乾枯的手掌抓住了自己握筆的手掌。
楊晨隻感覺自己的手腕被一股巨力握住,竟是無法再挪動一寸,轉頭望去,竟是太上皇的貼身太監——無舌。
“駙馬爺,您想想,長樂公主乃陛下嫡女,崔家是五姓七望之首,長孫家更是當朝國戚......這三家能同意共侍一夫,同一天舉辦婚禮已是天大的麵子。雷丫頭雖好,可若真寫在喜帖上,那些世家大族會怎麼看?“
沒等楊晨開口,無舌便解釋了緣由。
楊晨頓時明悟,他還真沒想那麼多,自己穿越到古代,雖說接受了三妻四妾這種對自己有利的糟粕思想,可在他心中隻要是自己的人,便沒有高低貴賤之分。
楊晨沉默片刻,緩緩放下手中的毛筆。他望著喜帖上已經寫好的三個名字,又看了看‘雷彩衣’那未寫完的筆畫,心中五味雜陳。
無舌見他神色複雜,輕歎一聲:“駙馬爺,老奴知道您重情義。但在這長安城裡,有些規矩......不得不守。”
楊晨苦笑一聲:“無舌公公,你說得對。是我考慮不周了。”
楊晨伸手將那張喜帖輕輕折起,放入袖中:“這張喜帖是沒法用了,還好這張是程處默的,上門口頭邀請一下算了,相信他也能理解!”
“嗯?彩衣呢?”楊晨這才想起,雷彩衣和自己已經回府了,甚至已經行了房事,可自從那日將蠶絲買回來以後便再也沒有見過雷彩衣出現過。
楊晨這麼一問,長孫曦和崔墨言也愣住了,楊晨提及後她們二人才想起來,已經三日沒看到雷彩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