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欣的車駕駛入渭南城時引發的萬民歡呼,並非曇花一現。那隻是序幕。
這位被迫“歸本溯源”的年輕君侯,正以令人瞠目的速度和魄力,將渭南封地變成一片與鹹陽苛政截然不同的“樂土”,同時,在這片樂土的深處,磨礪著足以撕裂大秦根基的鋒芒。
公子欣的政令,如同甘霖,迅速滲透到渭南的每一寸土地,滋養著久旱盼雨的人心:
鹹陽派稅吏盤剝所加的“無名之稅”被徹底廢除,恢複至公子欣離任前的標準,甚至更低。告示貼滿鄉邑閭裡,由項離派出的“屯田衛”實為鳳鳴營基層骨乾)持刀監督執行,確保政令暢通,無人敢陽奉陰違。那些昔日作威作福的鹹陽稅吏,或被下獄問罪罪名確鑿),或被驅逐出境,百姓拍手稱快。
力役征發嚴格執行秦律底線,絕不超額。更關鍵的是,公子欣自掏腰包實為巴清夫人秘密輸送的財貨和封地本身的積蓄),以“市傭”形式招募民夫,用於興修水利、道路、城牆。給錢給糧,而非白役!
此舉如同巨石投湖,震撼了整個關中。流民聞風而至,渭南本地青壯更是踴躍報名,因為這意味著實實在在的活命錢!工程進度反而遠超鹹陽時期的強征硬派。
“疏通商路,整飭市易”的承諾迅速兌現。公子欣任命蒙嫣兼管市易,以鐵腕打擊欺行霸市、囤積居奇。
設立專門的“市吏”,由熟悉商賈的王五手下精明之人擔任,調解糾紛,維持公平。
對往來商旅課以遠低於鹹陽標準的“市租”市場稅),並提供安全的貨棧和護衛由鳳鳴營化身的“護商隊”負責)。
尤其是鹽、鐵、布帛等大宗民生商品,公子欣甚至動用巴清夫人的渠道,以相對平價穩定供應,平抑物價。
渭南城迅速恢複了關中物資集散地的活力,商賈雲集,貨流如織,帶來的稅收和物資反哺,又支撐著封地的運轉和公子欣的秘密計劃。
對於那些在鹹陽苛政下家破人亡、流離失所,實在過不下去的人家,公子欣設立了“濟孤院”和“養疾坊”。雖條件樸素,但能提供基本的食宿和簡單的醫療由墨家略通醫理者主持)。這不僅僅是慈悲,更是精準的收攏。
公子欣明令:凡入濟孤院、養疾坊之青壯,若無恒產、無牽掛,且自願者,可簽“終身食役契”,成為君侯府直屬的“府戶”。
這些人,脫離了編戶齊民的束縛,身份直接依附於公子欣,隻效忠於他一人!
他們將被集中安置在靠近匠作大營或屯田衛駐地的區域,從事一些外圍但重要的勞作:如耕種君侯府直屬的“官田”、飼養軍馬、運輸物資、甚至參與一些不涉核心的營地建設。
他們及其家人,得到了比普通百姓更穩定的溫飽和安全,代價是絕對的忠誠。這為公子欣迅速積累了一批可靠的人力資源,也為軍隊提供了潛在的、易於控製的兵源儲備。
以“市傭”招募的民夫和部分“府戶”為主力,在墨家子弟的指導下,多條淤塞的溝渠被疏通,新的陂塘水庫開始規劃。
渭水河畔的大片荒地,被開墾出來,優先分給那些在公子欣政策下得以喘息的自耕農,並借貸新式農具和種子由匠作大營明麵工坊打造)。田野間重現生機,百姓眼中有了盼頭。
仁政之名,如同春風,迅速吹遍渭南,更向關中其他飽受盤剝的郡縣擴散。無數活不下去的百姓,拖家帶口,冒著風險,穿越關卡,湧向渭南。公子欣來者不拒,照單全收!
人口,在亂世,就是最寶貴的財富和兵源基礎。他的封地,在極短時間內,呈現出一種畸形的、卻又充滿活力的“繁榮”。鹹陽宮收到的關於渭南“收容流民,圖謀不軌”的密報,雪片般飛來。
在表麵的仁政之下,在“潛淵”基地鍛造兵甲的同時,公子欣最核心的軍事計劃——“老秦鐵騎”的組建,以最嚴苛、最隱秘的方式啟動了。
招募告示並未大張旗鼓,而是通過王五的“蛛網”和基層“屯田衛”的口口相傳,在渭南及周邊可信賴的鄉邑閭裡秘密發布。告示措辭激昂:
“君侯欲練強軍,護我渭南鄉土,保我父老安寧!”
“招募關中良家子,身強力壯,弓馬嫻熟者優先!需三代清白,有鄉老作保!”
“入營者,賜田宅軍功田,實為封地預留土地),免全家賦稅!立功者,重賞!”
最關鍵的一句,直擊老秦人靈魂深處:
“重現大秦銳士雄風,
鑄我老秦鐵血騎軍!”
“老秦鐵騎”四個字,如同投入滾油的火星!關中是老秦人的根基,赳赳老秦,共赴國難的血性,雖被嚴苛的秦法壓製,卻從未真正熄滅。
尤其是那些在鹹陽苛政下苦苦掙紮,又親眼見證了公子欣仁政的年輕人,一股壓抑已久的血氣被徹底點燃!
嚴苛遴選,三去其二:報名者遠超預期。初步篩選在渭南城外的幾個秘密據點進行。公子欣親自坐鎮,項離主持。選拔標準極其殘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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