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意在昭告天下,陛下……陛下……”他不敢說下去,但那意思很明顯——陛下吃了這豬,就等於認可了“淨牲司”,認可了趙高手下被“物儘其用”去閹豬!
他瘋狂詆毀公子欣,暗示渭南已成國中之國,此去恐有“鴻門宴”之險。
李斯等人的微妙態度:
李斯:老謀深算。他看出公子欣此計的高明,也樂見趙高吃癟。但他更關心的是始皇的態度和渭南的真實情況。
他出列道:“陛下,長安侯此請,雖顯唐突,然孝心可憫。渭南治理,臣亦有所耳聞,似有可圈可點之處。陛下若親臨視察,既可慰父子之情,亦可觀地方實政,恩威並施,未嘗不可。至於安全……陛下天威所至,宵小豈敢妄動?加強護衛即可。”他看似中立,實則傾向於促成此行,以便近距離觀察公子欣。
王賁:心直口快:“陛下!老臣看可行!嬴欣那小子弄出來的豬肉,老子在長安‘天香閣’嘗過,確實他娘的好吃!
陛下也該去嘗嘗鮮!順便看看那小子把渭南弄成啥樣了!要是真搞得好,也是陛下的福氣!
怕他作甚?老臣願為陛下護駕!”他的話帶著武將的直爽,也隱隱有支持公子欣之意。
馮去疾、蒙毅:態度相對謹慎,但也認為陛下若以視察地方、體察民情為由駕臨渭南,於禮法無礙,且能彰顯聖恩。蒙毅更因妹妹蒙嫣聯名,立場自然偏向促成。
禦書房內,嬴政高坐禦座,聽著臣子們的爭論,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那份言辭懇切的奏疏。趙高怨毒的控訴,李斯理性的分析,王賁直白的慫恿,在他腦中交織。
他望向窗外,渭南的方向。那個被他親手貶斥、卻又一次次以意想不到的方式攪動風雲的兒子……嬴政的眼中,最終閃過一道銳利而複雜的光芒。
“夠了。”
他低沉的聲音響起,壓下了所有的爭論。
眾臣屏息。
嬴政緩緩站起身,目光掃過眾人,最終落在李斯和王賁身上。
“李斯。”
“臣在。”
“王賁。”
“老臣在!”
“著少府、衛尉、黑冰台,即刻擬定聖駕巡幸渭南之儀仗、護衛、行程細則!務必周詳,確保萬無一失!”
“蒙毅。”
“臣在!”
“以朕之名,擬旨回複長安侯嬴欣及蒙氏女嫣:爾等孝心,朕已悉知。念爾等勤勉治地,心係君父,朕心甚慰。
著於半月之後,朕將擺駕渭南,一觀地方新貌,共享天倫家宴!望爾等妥為預備,勿負朕望!”
“諾!”
李斯、王賁、蒙毅齊聲應道,心中各有盤算。
趙高如遭雷擊,癱軟在地,臉色慘白如紙。陛下……竟然真的答應了!
嬴政的旨意,如同驚雷炸響!始皇將親臨渭南,品嘗公子欣的“淨牲豬”家宴!
消息如同長了翅膀,瞬間傳遍鹹陽,更以更快的速度飛向渭南!整個關中為之震動!
當快馬將始皇的旨意送到公子欣手中時,他與蒙嫣相視一笑,一切儘在不言中。
“項離!”公子欣的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肅殺與激昂。
“末將在!”
“影騎暫停一切野外訓練,秘密回防渭南城及行宮外圍!按‘驚蟄’預案,布控所有要害!我要一隻可疑的蒼蠅都飛不進核心區域!”
“王五!”
“屬下在!”
“‘蛛網’啟動最高級彆!鹹陽、沿途、渭南城內,所有風吹草動,我要第一時間知曉!尤其是趙高及其黨羽的動向!任何異動,格殺勿論!”
“蒙嫣!”
“嫣在!”
“天香閣渭南店,即日起停業!全力籌備‘家宴’!菜單由你我親自擬定!食材選用最頂級!烹飪由大師傅親自掌勺!
環境布置既要彰顯皇家氣派,又要體現渭南特色!我要這場家宴,成為父皇……永生難忘的一餐!”
一道道命令如同水銀瀉地,整個渭南封地如同一架精密的戰爭機器,瞬間高速運轉起來!緊張、興奮、期待、肅殺的氣氛彌漫在空氣中。
公子欣走到窗前,望著北方鹹陽的方向,眼中燃燒著熊熊火焰。
“父皇,您終於要來了……來看看您這個‘不成器’的兒子,在您劃定的牢籠裡,究竟玩出了怎樣的天地吧!這場‘家宴’,兒臣定當竭儘所能,讓您……賓至如歸!”
一場暗藏機鋒、牽動帝國神經的“家宴”,即將在渭南這座看似平靜的城池上演。公子欣的陽謀,終於將那位高高在上的帝王,引到了他精心布置的棋盤之上!風暴,已然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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