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兩百人齊聲應,聲音裡帶著青澀,卻比三個月前亮了三倍。
“每軍團二十人,編入親衛營觀陣;五支後備隊各二十人,隨蘇角學接收俘虜、清點物資。記住,刀要握緊,眼要擦亮——這不是訓練場,死了,沒人給你們收屍!”
扶蘇往前一步:“請公子放心,菜鳥營定不負所托!”胡亥偷偷拽了拽他的衣角,低聲道:“大哥,我……我怕。”扶蘇拍了拍他的背:“跟著看,學著做,贏欣哥說,戰場是最好的先生。”
部署畢,贏欣策馬下台,繞著方陣行至後營。牡丹和蕭何正指揮民夫裝糧車,兩百輛糧車堆得像小山,每輛車上都插著木牌:“姑師方向,粟米五十石”“樓蘭方向,鹽巴十石”。
“牡丹。”贏欣勒住馬,“破城後,俘虜裡的壯丁編為輔兵,隨大軍築營;婦孺老弱按戶籍登記,分批次送河西,你在洮河沿岸的屯墾點要備好,每戶給兩床暖炕、一套農具,教她們種冬麥。”
牡丹展開名冊:“已備下五千間土屋,醫官和接生婆都到位了,保證她們到了就能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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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何。”贏欣轉向賬房先生,“繳獲的牛羊、糧食,三成留前線補軍需,七成送回河西工坊,換鐵器、連弩箭;金銀玉器登記造冊,一部分賞有功將士,一部分交少府鑄新幣——記住,算清楚,彆讓底下人貪墨。”
蕭何的算盤打得劈啪響:“公子放心,每車物資都有三聯單,前線、中途、河西各存一份,錯不了。”
贏欣點頭,目光掃過糧車上的木牌,忽然道:“告訴接收俘虜的兵卒,遇有會打鐵、織布、馴馬的,單獨登記,帶到定遠工坊——這些人,比金銀值錢。”
辰時三刻,第二通鼓響。贏欣重回點將台,手裡多了麵青銅令旗。校場霎時靜得能聽見風卷旗角的聲音,項羽的喉結在動,韓信的手指在地圖上輕點,劉邦攥著刀柄的手心沁出了汗,菜鳥們的槍杆在發抖。
“將士們!”贏欣的聲音陡然拔高,令旗在手裡重重一頓,“三個月前,你們在這裡揮汗,是為了什麼?”
方陣裡有人吼:“為西征!”“為大秦!”
“不全是!”贏欣的目光如刀,“是為了讓玄鳥旗插遍西域,更是為了把那裡的土地、牛羊、糧穀、能工巧匠,都變成大秦的血肉!姑師的城牆後,有能澆千頃田的水源;大月氏的牧場上,有能馱萬斤糧的良馬;樓蘭的市集裡,有會織雲錦的工匠——這些,才是我們要的!”
他頓了頓,聲音沉得像壓在心頭的山:“記住,刀要砍向披甲的敵人,矛要挑向負隅的頑抗者。但老弱婦孺、工匠農夫、糧窖羊群……這些,一個都不能少。他們不是戰利品,是大秦的新民;那些土地不是荒漠,是將來要種粟麥的良田!”
“赳赳老秦!”贏欣忽然舉起令旗,吼聲震得台板發顫。
“共赴國難!”五萬將士同時怒吼,聲浪撞在校場四周的圍牆上,反彈回來,裹著晨光滾向河西曠野。
“赳赳老秦!”
“血不流乾!”
“死不休戰!”
第三通鼓響時,令旗落下。第一軍團的玄鳥旗率先移動,英布的騎兵方陣如黑色潮水,馬蹄踏過校場的塵土,揚起丈高的煙柱。項羽的第二軍團緊隨其後,撞車的木輪碾過地麵,發出“咯吱”的悶響,龍狙的弓箭手們已將火箭搭在弦上。
第三軍團的士兵扛著夯具,跟在糧車後,項離回頭望了眼孔雀河的方向,那裡的堤壩在晨光裡閃著水光。第四軍團的重騎方陣動了,鐵甲摩擦的聲音像巨石滾過沙地,蒙毅的長槍直指西方。第五軍團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戈壁邊緣,韓信回頭時,李左車正展開沙漠地圖,綠洲的標記在陽光下泛著綠。
後備隊的隊伍裡,劉邦跟著蘇角清點俘虜名冊,筆尖在竹簡上劃過,忽然想起呂雉在沛縣說的“立序”——原來這兩個字,要寫在西域的土地上。扶蘇教菜鳥們辨認西域的穀物,胡亥蹲在地上畫俘虜登記的表格,手還在抖,卻比三個月前穩了許多。
贏欣立在點將台上,看著大軍的背影漸漸縮成地平線上的黑線。玄鳥旗的洪流裡,有老秦人的悍勇,有楚地銳士的鋒芒,有舊族子弟的新生,還有菜鳥們顫抖卻堅定的腳步。
風卷著沙礫掠過校場,帶起最後一片甲葉的反光。牡丹站在糧車旁,望著河西的方向,那裡的屯墾點已升起炊煙;蕭何的賬房裡,新的繳獲登記冊正鋪開,墨跡未乾。
贏欣握緊腰間的劍,劍鞘上的龍紋在晨光裡活了過來。他知道,這場西征不是結束,是開始——是將訓練場的汗水、校場的誓言,變成西域土地上的田埂、工坊裡的鐵器、市集上的秦錢。
遠處的地平線上,第一軍團的先鋒已渡過孔雀河,馬蹄濺起的水花在陽光下碎成金箔。玄鳥旗的影子越拉越長,像一條黑色的巨蟒,正緩緩纏向萬裡西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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