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鹹陽曉行:塵轍悄赴,年貨載心
鹹陽的天還浸在墨色裡,朱雀門的銅環剛被護衛輕叩三下。三輛青布馬車已停在門內,車輪裹著厚棉絮,馬蹄包著麻布,連車軸都抹了桐油——蒙嫣特意讓人這麼做,說“要像西域的夜隼,悄無聲息飛過渭水”。
蒙嫣的車廂裡,除了二十套火爐新模,還壓著一卷《西域築城圖》。圖上用朱砂標著“牧城”“農城”“工城”的位置,是她熬夜根據定遠繳獲的土地丈量繪製的。“新城牆要用夯土摻蘆葦,抗風沙。”她指尖劃過“工城區”,忽然想起龍狙上次來信說“鐵匠營擠得轉不開身”,這次帶的築城圖,正好能解燃眉之急。
呂雉的馬車裡堆著三箱物件:最上麵是楚地商隊新釀的米酒,壇口封著紅布;中間是五十匹蜀錦,打算給前線立功的將士做新袍;最底下是商稅賬冊的副本,邊角已被她翻得起毛。“蕭何那老夫子,定要核三遍繳獲數字。”她笑著拍了拍賬冊,“咱帶的副本,正好給他省點事。”
芍藥的車廂裡,暖爐燒得正旺,旁邊堆著二十袋“耐寒麥種”。這是關中農官培育的新種,去年在河西試種畝產兩石五,她特意裝了三百斤,想讓牡丹在新墾的土地上鋪開。車窗外,渭水渡口的老艄公正解纜,見三輛馬車來得急,剛要問,被護衛搖手止住——他們要的,就是這份不驚動任何人的安靜。
船過渭水時,東方剛泛白。芍藥撩開窗簾,見岸邊的村落已升起炊煙,煙柱筆直,那是暖炕的煙火。“你看,”她輕聲對蒙嫣說,“去年這時候,北地的煙囪還稀稀拉拉,今年都連成片了。”蒙嫣望著煙柱,忽然道:“等到了定遠,咱也給那些西域新戶壘暖炕,讓他們過個熱乎年。”
馬車碾過河西的黃土路時,風裡已帶著沙礫的氣息。呂雉從商隊清單裡翻出“安息火油”的記錄,笑道:“贏欣說火油能燒城樓,咱帶了五十罐,正好給他們當新年‘煙花’。”
二、定遠倉滿:安置有序,拓城正忙
定遠城外,三十一個臨時安置點沿著孔雀河鋪開,像一串落在戈壁上的明珠。每個安置點外都插著玄鳥旗,柵欄裡的土屋冒著暖炕煙,牡丹正帶著農官挨點巡查。
“第三安置點,大月氏老弱五千人,今日發粟米三十石,棉衣兩百件。”牡丹在賬冊上記下,抬頭見一個西域老嫗正抱著孩子往暖炕裡添柴,孩子手裡攥著塊麥餅,是今早新發的。“老人家,炕熱乎不?”她用剛學的西域話問。老嫗點頭,指了指牆上的秦字標語——“大秦新戶,有田有炕”,眼裡帶著笑。
三十一萬俘虜,是今年最大的“收獲”,也是最大的牽掛。牡丹的賬冊上記著明細:姑師王族兩千、樓蘭織匠八千、大月氏牧戶十五萬、車師農夫十三萬……他們被分在三十一個安置點,每點配三名秦吏、兩名醫官、十名農婦,教他們用曲轅犁、燒暖炕、認秦字。
“昨日又有三百戶學會了壘炕。”牡丹對來送糧的蕭何說,“醫官說,這月的風寒病比上月少了七成,孩子們臉上都有肉了。”
蕭何的賬房裡,繳獲清單堆得比人高。他撥著算盤,聲音清脆:“馬匹八萬匹,挑出三萬匹戰馬補入各軍團,剩下的分去隴西牧場配種;牛二十萬頭,一半發給出征將士家眷,一半留著春耕犁地;羊四十萬隻,殺十萬隻醃成肉乾,剩下的分去各安置點,讓新戶學著養殖。”
張良正對著輿圖勾畫,筆尖在“姑師舊地”圈了個大圈:“這三十一萬口,不是負擔是根基。”他指著圖上的紅圈,“贏欣說要擴城,咱正好按功能分:東邊建牧城,圈五十萬畝草場,讓大月氏牧戶馴馬養羊;西邊建農城,引孔雀河水灌田,讓車師農夫種粟麥;中間建工城,把樓蘭織匠、車師鐵匠都遷過去,造連弩、織錦緞。”
“新城牆的土都備好了。”蕭何補充,“從姑師舊城拆的磚石,夠砌三丈高的城牆;俘虜裡有五千名石匠,正好派上用場,三個月就能起三座城的雛形。”
正說著,後備隊校尉騎馬奔來,馬身上還沾著雪:“蕭先生!牡丹丞!張都尉!前軍到蔥嶺東麓了!贏欣公子說,明日午時抵定遠,讓咱備好熱湯——項將軍特意說,要喝您熬的青稞粥!”
牡丹眼睛一亮,轉身就往灶房走:“讓夥夫把新收的青稞磨了,摻點粟米,熬稠點!再殺二十隻羊,燉成湯,給將士們暖暖身子!”
張良望著輿圖上的新城規劃,忽然笑了:“等贏欣回來,讓他在圖上畫圈定名字。我看啊,牧城叫‘馭風城’,農城叫‘嘉禾城’,工城叫‘鍛鐵城’,都帶著咱大秦的氣脈。”
蕭何摸著繳獲賬冊,指尖劃過“四十萬隻羊”的數字,忽然道:“這些羊開春能下羊羔,年底就有八十萬隻了。到時候,不光定遠有肉吃,還能運去鹹陽,讓陛下嘗嘗西域的羊肉。”
三、雙途彙處:歸心同赴,歲暖可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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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降臨時,鹹陽來的馬車已望見定遠的城樓。蒙嫣掀簾,見城牆上的玄鳥旗在風中獵獵,忽然道:“你看,城根下新壘了不少土坯,定是在擴城。”
呂雉笑著指遠處的安置點:“那些煙柱,比河西的還密,牡丹把新戶安置得真好。”
芍藥摸了摸麥種袋,聽見安置點傳來孩子們的笑聲,那是在學唱秦地的童謠——“暖炕熱,麥餅香,大秦新家住新房”。
同一時刻,定遠的灶房裡,青稞粥的香氣漫過半個城。牡丹在粥裡撒了把新磨的芝麻,蕭何把繳獲的玉石擺在案上,張良將新城規劃圖鋪在正廳,隻等明日午時,那支西征的隊伍踏進門來。
贏欣的先鋒騎兵已過孔雀河,馬蹄揚起的塵土裡,項羽的霸王槍挑著顆狼頭——那是他給新牧城的“賀禮”;韓信的馬鞍上捆著卷西域輿圖,上麵標著新發現的鐵礦;英布的連弩隊扛著繳獲的西域彎刀,要給工城的鐵匠當樣品。
風從西邊來,帶著雪的氣息,卻吹不散兩處的暖意:一處是赴遠的輕車,載著年貨與牽掛;一處是待歸的倉廩,堆著收獲與期盼。
明日午時,當蒙嫣的築城圖遇上贏欣的西征路,當呂雉的米酒碰響蕭何的算盤,當芍藥的麥種落入牡丹的新田,定遠的年關,定會比任何時候都熱鬨——因為這裡有歸來的將士,有安居的新戶,有三座待起的新城,更有一個正在西域大地上,穩穩紮根的大秦。
雪落無聲,卻蓋不住土裡的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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