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遠的中軍帳裡，炭火燃得正旺，映得帳壁上的西域輿圖泛著紅光。贏欣端坐主位，兩側依次坐著各行各業的管事、五軍團主副將，連菜鳥營的代表扶蘇、胡亥也被請了來，局促地握著手裡的彙報竹簡。帳外的積雪剛掃過，空氣裡還飄著寒氣，帳內卻暖意融融，彌漫著青稞酒的醇香與皮革的厚重氣息——這是西征歸來的味道。
“人都到齊了，”贏欣的目光掃過眾人，甲胄上的霜氣已被炭火烤化，“今日議事，三樁事：一盤點今年的收成，二聽各軍團的戰報，三定下步的章程。先說第一樁，蕭何，你先把家底亮一亮。”
一、歲末盤點：倉廩實，根基穩
蕭何捧著賬冊起身，算盤“劈啪”一響，報出的數字帶著沉甸甸的分量：“啟稟公子，今年定遠及西域新附地，共獲糧穀一百八十萬石，其中姑師糧倉五十萬石，樓蘭稻二十萬石，大月氏青稞十萬石，新墾田自種一百萬石，足夠十萬大軍吃兩年。”
他頓了頓，翻到“牲畜”欄：“馬匹八萬匹，已挑出三萬匹補入各軍團，餘下五萬匹分往隴西、河西牧場；牛二十萬頭，半數發給出征將士家眷，半數留作春耕；羊四十萬隻，殺十萬隻醃成肉乾，三十萬隻分往各安置點，教西域新戶養殖。”
“俘虜安置呢？”贏欣看向牡丹。
牡丹起身，手裡的戶籍冊記滿了密密麻麻的名字：“三十一萬俘虜，分在三十一個安置點，已編戶二十萬，學會秦語、使用曲轅犁的占七成。其中大月氏牧戶十五萬，在新建的‘馭風城’附近圈了草場，本月已出欄羊羔五萬隻；車師農夫十三萬，在‘嘉禾城’開墾荒地五十萬畝，冬麥長勢良好。”
她笑著補充：“醫官說，新戶的風寒病少了七成，孩子們都開始學寫‘秦’字了。”
蒙嫣接著彙報：“工坊今年造曲轅犁五千具、連弩三千具、改良火爐十萬具，西域新附地的鐵匠營已能仿造秦式彎刀，鋒利度不輸中原。新發現鐵礦三處、煤礦兩處，明年鐵器產量能翻番。”
張良最後補充：“三座新城已動工，‘馭風城’牧戶聚居，‘嘉禾城’農夫為主，‘鍛鐵城’集中工匠，城牆夯土已到三尺高，三月內可完工。三十一個安置點都立了秦吏，推行‘書同文’，孩子們的課本已印發五萬冊。”
贏欣點頭：“不錯，糧草夠吃，牲畜夠養，人也安頓了，這根基算是穩了。牡丹，新戶的田要分足，稅先免三年，讓他們真心歸順。蒙嫣，工坊的連弩、火爐要優先供前線，彆讓將士們凍著、缺著。”
二、軍團戰報：鋒刃利，拓土廣
“該聽各軍團的了，”贏欣看向英布，“第一軍團先來。”
英布起身，甲胄碰撞聲鏗鏘有力：“末將率第一軍團，沿天山北麓西進，破車師、烏孫等十二國，殲敵一萬五千，俘其王及部眾五萬，獲糧三十萬石，良馬兩萬匹。連弩隊創下‘一日破三寨’的紀錄，前鋒營英布部此處應為其部將）斬烏孫王首，已記大功。”
他話音剛落，項羽猛地拍案而起，霸王槍在地上磕出悶響：“第二軍團破樓蘭、扜彌八國，殲敵兩萬，俘樓蘭王及織匠八千，獲玉石三千斤、織錦五十匹！龍狙的弓手射殺大月氏主將，樊噲第一個登上樓蘭城樓，這功，不比誰小！”
龍狙在旁補充：“樓蘭的織錦技法已傳回河西，牡丹丞說，秦婦學了這手藝，染出的絲線比舊法鮮亮三倍。”
項離起身，聲音沉穩：“第三軍團護孔雀河通道，清剿沿途小部落三十個，築烽燧五十座，糧道無一失。王澤部在車師以西設伏，擊潰匈奴劫糧隊三次，繳獲牛羊萬頭，全送回了安置點。”
蒙毅的重騎兵戰績同樣亮眼：“第四軍團沿天山南麓推進，牽製大月氏主力，破其牧地五處，獲汗血寶馬五千匹，迫其西遷三百裡，不敢再近孔雀河。”
韓信最後彙報，語氣平靜卻帶著鋒芒：“第五軍團穿塔克拉瑪乾邊緣，襲大月氏輜重營十次，斷其退路，殲敵八千，俘其貴族三百，策反大宛昧蔡王子，兵不血刃入貳師城，獲良馬三萬匹，控製其鐵礦兩處。”
贏欣聽完，目光落在菜鳥代表身上：“扶蘇、胡亥，你們也說說。”
扶蘇起身：“後備隊隨第一軍團登記俘虜，用‘畫像注名法’記全了車師鐵匠兩千人，已送‘鍛鐵城’。菜鳥營的弟兄們跟著學記賬，沒出過差錯。”
胡亥漲紅了臉，小聲道：“俺……俺在樓蘭清點玉石，沒再認錯瑪瑙，還幫著分糧，西域小孩給俺送過野果。”
帳內響起一片笑聲，贏欣也笑了：“不錯，菜鳥們翅膀硬了些。”
三、下步章程：旗西指，序更明
“今年的仗打得好，根基也紮得穩，”贏欣收起笑意，語氣凝重，“但西域之大，遠超想象，下步要做三件事。”
他指向輿圖最西的“蔥嶺”：“第一，各軍團休整一月，開春後繼續西進。第一軍團攻大宛餘部，第二軍團取莎車，第三軍團護糧道至蔥嶺，第四軍團牽製安息東進勢力，第五軍團探蔥嶺以西的路徑，目標——飲馬阿姆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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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鞏固新附地。”贏欣看向張良、牡丹，“三座新城三月內完工，推行‘軍功授田製’，新戶凡參與築城、開渠者，滿一年賜田十畝；在西域推廣‘秦錢’，以糧穀、牛羊為兌換物，讓新戶知秦錢之利。”
“第三，人才培養。”他最後看向蒙嫣、蕭何，“工坊擴編，從俘虜中選五千名工匠，教他們秦式技法；菜鳥營再招五百人，從新戶子弟中選聰慧者，教他們讀書、練槍，將來做西域的秦吏。”
他環視眾人，聲音陡然提高：“記住，我們要的不是一時的征服，是讓西域真正成為大秦的疆土——這裡的孩子學秦文，這裡的農夫用秦犁，這裡的市集流通秦錢，這裡的旗幟永遠是玄鳥旗！”
“諾！”帳內眾人齊聲應道，甲葉碰撞聲震得帳頂落灰。
議事畢，贏欣讓人抬來西域的葡萄釀，給每人斟了一碗。酒液醇厚，帶著陽光的味道。項羽與韓信碰碗，粗聲道：“開春再戰，俺定比你先到阿姆河！”韓信笑答：“拭目以待。”
扶蘇與胡亥捧著酒碗，看著帳內的熱鬨，忽然覺得這定遠的冬天，比鹹陽更暖——因為這裡的每一粒糧、每一匹馬、每一座城，都浸著他們的汗水，連著大秦的萬裡江山。
帳外的雪又開始下了，落在新建的城牆上，落在歸來的戰旗上，卻蓋不住那越來越旺的炭火，和炭火映照下，一張張望向西方的、充滿期盼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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