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鄂爾多斯草原,風卷著枯黃的草葉掠過馬背,
匈奴牧人阿古拉牽著瘦骨嶙峋的棗紅馬,眉頭皺得能夾死蚊子。
馬廄裡的二十多匹馬,個個肋條清晰可見,啃著地上乾癟的乾草,
連抬蹄的力氣都沒有——往年深秋就該儲備冬草,
可今年夏天旱了三個月,草原上的針茅、羊草枯死大半,
再找不到新草料,冬天最少得凍死五匹馬。
“阿古拉首領,西邊的烏孫部落來換馬,說咱們的馬太瘦,隻肯給半袋鹽!”
年輕牧人小勒跑過來,手裡攥著個空鹽袋,語氣裡滿是憋屈,
“他們的馬個個油光水滑,聽說偷偷種了種‘外來草’,冬天也有得喂。”
阿古拉踹了踹馬廄的木欄,心裡窩著火——三個月前,大秦使者來勸降,
說歸附後能給“養馬好東西”,他當時罵走了使者,覺得匈奴人的馬憑草原草料就能養活,哪用秦人幫忙?
可現在看著瘦馬,他又後悔了。
正犯愁,遠處傳來馬蹄聲,三輛插著“天駟城畜牧”旗幟的馬車疾馳而來,
為首的漢子穿著秦式短打,腰間掛著馬鞭,
正是天駟城的畜牧官李牧,手裡還捧著個布包,裡麵鼓鼓囊囊的。
“阿古拉首領,彆來無恙?”
李牧勒住馬,笑著揚了揚布包,“俺們送‘養馬寶貝’來了——
這是西域的苜蓿種子,耐旱耐貧瘠,一畝能割三茬,喂馬比乾草強十倍,
冬天還能青貯,保準您的馬開春就油光水滑!”
阿古拉抱著胳膊,語氣帶著敵意:“秦人又來騙人?
草原的沙土地,連針茅都長不好,這破草能活?
俺們匈奴人的馬,不用你們的東西也能養活!”
小勒湊過來,偷偷摸了摸布包,種子顆粒飽滿,泛著青綠色:
“首領,要不試試?
烏孫的馬說不定就是喂這草壯的……”
“試什麼試!”阿古拉瞪了他一眼,卻沒再趕人——他實在舍不得馬餓死。
一、試種破疑慮:沙地產綠苗,苜蓿耐活
李牧沒在意阿古拉的態度,讓人從馬車上搬下一台迷你曲轅犁——
墨家特製的草原版,輕便易攜,兩匹馬就能拉。
“首領,俺們不占您的牧場,就用旁邊的沙窪地試種半畝,
活不了算俺的,活了您再種,咋樣?”
阿古拉冷哼一聲,算是默許。
李牧立刻帶著墨家學徒忙活起來:先用犁把沙窪地翻鬆,撒上苜蓿種子,
再蓋上一層碎羊糞肥土又保墒),最後澆了點附近河溝的水,動作麻利得很。
“這就完了?”
小勒看得驚訝,“俺們種沙棘,得埋三尺深,
還得天天澆水,這草這麼種能活?”
“苜蓿比沙棘耐活十倍!”
李牧拍了拍手上的土,“它的根能紮五尺深,就算一個月沒雨也死不了,
羊糞能當肥,不用天天澆,等著瞧,七天準發芽!”
接下來的七天,阿古拉每天都讓小勒去看——第一天沒動靜,
第二天沙麵有點鼓,到了第七天清晨,小勒瘋了似的跑回來:
“首領!發芽了!綠油油的小苗,冒了一片!”
阿古拉揣著懷疑跑去看,沙窪地裡果然冒出細密的綠芽,
像鋪了層綠絨毯,在枯黃的草原上格外顯眼。
他蹲下來,用手指碰了碰嫩芽,軟乎乎的,還帶著潮氣:
“這……這真活了?”
李牧正好趕來,笑著遞給他一把苜蓿葉:
“您聞聞,這葉子帶著清香,馬最愛吃!
等長到一尺高就能割,割了還能再長,能割到霜降前!”
旁邊的老牧人帖木爾捋著胡子,忍不住開口:
“俺活了六十年,從沒見過沙地裡能長這麼嫩的草……秦人,
這草冬天枯了咋辦?
總不能讓馬啃草根吧?”
“問得好!”
李牧從馬車上搬下一個陶罐,裡麵裝著發酵的苜蓿,
“這是青貯的苜蓿,割下來壓實埋在窖裡,
冬天挖出來還是綠的,比乾草有營養,馬吃了照樣長肉!”
二、割草喂馬:瘦馬變壯駒,牧人笑開顏
一個月後,試種的半畝苜蓿長到了一尺高,綠油油的葉片肥厚,風一吹泛起波浪。
李牧帶著阿古拉和牧人割草,特製的“割草鐮”一揮就是一把,沒一會兒就割了兩大捆。
“快,給棗紅馬喂點!”
小勒抱著草衝進馬廄,把苜蓿遞到棗紅馬嘴邊。
那馬先是聞了聞,接著大口嚼起來,連乾癟的乾草都不看了,吃得尾巴直甩。
接下來的十天,阿古拉每天都給馬喂苜蓿——瘦馬們肉眼可見地變壯:
肋條不明顯了,毛色亮了,眼神也精神了,之前連抬蹄都費勁的棗紅馬,現在能拉著木車跑五裡地。
“太神了!”
小勒摸著棗紅馬的背,激動得喊,
“首領,您看它的毛,比烏孫的馬還亮!下次再換鹽,他們得給兩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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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古拉沒說話,心裡的石頭卻落了地。
當天下午,他主動找到李牧,遞上一碗馬奶酒:
“李官,俺服了!
這苜蓿種子,能多給俺點不?
俺想種十畝,讓所有馬都吃上!”
李牧接過酒一飲而儘,笑著擺手:“有的是!
天駟城帶了五千斤種子,專門給歸附的匈奴部落!
俺們還帶了二十台草原曲轅犁,教你們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