鹹陽西市的晨光剛漫過“大秦市集”的木牌樓,
貨擔的軲轆聲就從巷口滾過來——
趙貨郎挑著兩筐粟米,
肩上搭著塊沾了麥糠的粗布,
筐邊掛著本卷了邊的《民生算術冊》,
是去年在夜校領的活字課本,
封麵上的“稅”字被他摸得發亮。
“趙大哥,早啊!”
賣布的王嬸笑著招呼,
手裡的木尺還量著一匹青布,
“今天可得早點收攤,
聽說市署要掛‘商稅公示牌’,
以後繳稅不用聽小吏瞎說了!”
趙貨郎心裡一動,
放下貨擔就往市集中央跑——
上個月他賣了兩百錢粟米,
小吏說“百錢繳五稅一”,
硬收了他四十錢,
後來夜校先生說“商稅哪有這麼高”,
他才知被坑了,
可沒憑據,
隻能認栽。
市集中央的老槐樹下,
兩個墨家工匠正往木牌上刷油漆,
木牌有門板那麼大,
上麵用秦字寫著三行大字,
每行旁邊都畫著插圖:
第一行“月銷售額百錢以下,免稅”,
畫著個空錢袋;
第二行“百錢至五百錢,繳三稅一”,
畫著三枚銅錢圈起一枚;
第三行“五百錢以上,繳二稅一”,
畫著兩枚銅錢圈起一枚。
“這牌上的字,
俺能認大半!”
趙貨郎湊過去,
手指點著“免稅”二字,
“先生教過,
‘免’是不用交,
‘稅’是給朝廷的錢!”
墨家工匠小李笑著遞過一把刷子:
“趙大哥,
幫俺刷兩下?
這公示牌是陛下旨令做的,
用的是防蛀的鬆木,
以後繳稅按牌上的來,
小吏敢多收,
你就去市署告他!”
一、認牌起疑:舊稅糊塗賬,新牌照明白
趙貨郎剛幫著刷完最後一筆,
稅吏周平就搖著算盤過來了,
看到公示牌,
臉色幾不可察地變了變,
卻還是堆著笑:
“趙貨郎,
今天粟米賣得咋樣?
上月欠的五錢稅,
今天該補上了吧?”
“上月俺隻該繳十錢!”
趙貨郎突然硬氣起來,
指著公示牌第二行,
“俺賣了兩百錢,
百錢至五百錢繳三稅一,
兩百錢就是繳六錢六,
你收了俺四十錢,
還讓俺補五錢?
這牌上寫得明明白白!”
周平愣了,
沒想到這平時老實的小販,
居然能看懂公示牌,
趕緊打哈哈:
“趙大哥,
上月是俺算錯了,
這月按牌上來,
按牌上來!”
周圍的商販都圍過來,
賣鹽的張叔拽著趙貨郎的胳膊:
“趙老弟,
幫俺看看,
俺上月賣了四百錢鹽,
該繳多少?”
趙貨郎翻開《民生算術冊》,
指著上麵的算例:
“四百錢在百錢至五百錢之間,
繳三稅一,
四百除以三,
該繳一百三十三錢三!”
他還在地上畫了個簡單的算式:
“400÷3≈133.3”,
雖然歪扭,
卻看得人明白。
王嬸也擠過來,
手裡攥著布攤的賬本:
“俺上月賣了六百錢布,
該繳多少?”
“五百錢以上繳二稅一,
六百除以二,
三百錢!”
趙貨郎指著公示牌第三行的插圖,
“你看這畫,
兩枚銅錢圈一枚,
就是一半的意思!”
周平站在旁邊,
算盤珠子撥得“劈啪”響,
卻沒敢再亂報數——
公示牌掛在這兒,
誰都能看,
再想蒙混,
怕是要被市署追責。
二、算稅較真:賬本對公示,糊塗變清楚
晌午的日頭曬得貨擔發燙,
趙貨郎的粟米賣了三百錢,
他剛把錢袋塞進懷裡,
周平就湊過來:
“趙大哥,
三百錢,
繳三稅一,
一百錢,
沒錯吧?”
“不對!”
趙貨郎掏出《民生算術冊》,
翻到“商稅計算”那頁,
上麵寫著“三稅一即銷售額x13”,
還有先生畫的小注:
“不滿一錢可免”。
他掏出銅錢,
一枚枚數:
“三百錢x13是一百錢,
可俺這三百錢裡,
有二十錢是換的布,
不算銷售額,
實際賣錢二百八十錢,
二百八十÷3≈九十四錢,
該繳九十四錢!”
周平的臉有點紅,
沒想到趙貨郎連“以物易物不算銷售額”都知道,
隻能接過九十四錢,
在稅冊上寫下“趙貨郎,粟米,二百八十錢,繳稅九十四錢”,
還讓趙貨郎按了手印。
“俺要自己寫名字!”
趙貨郎突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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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貨擔裡拿出蘆葦筆,
在稅冊上歪歪扭扭寫“趙二”他的本名),
雖然“二”字寫得像“乙”,
卻比手印更讓他踏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