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再猶豫，猛地衝向地下室唯一的出口——那扇被他踹壞的後門。
“等等！”伯納德忽然嘶聲喊道，“你…你拿走的樣本…那瓶子…不能見強光！否則會…會加速活性！後果不堪設想！”
林奇腳步一頓，沒有回頭，瞬間衝出了門外，融入了濃霧彌漫的小巷。
身後傳來伯納德父女驚慌失措的聲響和逐漸清晰的警察腳步聲、嗬斥聲。
林奇在迷宮般的小巷中發足狂奔，強化後的體能讓他輕易甩掉了可能存在的追蹤者。他在濃霧中繞了幾個圈子，確認安全後，才在一個堆滿木箱的僻靜角落停下，靠在冰冷的磚牆上，緩緩喘息。
冰冷的霧水凝結在他的帽簷和大衣上。他摸了摸內袋的轉輪手槍，槍身依舊滾燙。剛才短暫而激烈的衝突，信息量卻巨大。
開膛手傑克案背後，果然牽扯著超越這個時代理解的生物變異。有組織在秘密提供來自受害者或凶手）的“新鮮材料”給像伯納德這樣的地下研究者進行研究。卡爾文教授是中間人之一。
這模式，與“阿波羅生物科技”何曾相似！隻不過一個在太空，一個在霧都！
“萬界之軸”將他投入這些世界，絕非偶然！
警哨聲漸漸遠去，似乎警察的注意力被那對父女完全吸引了。林奇整理了一下衣領，壓下帽簷，從角落走出，再次彙入白教堂區夜晚稀疏的人流中。他需要找到一個安全的地方，仔細思考下一步行動。
根據伯納德臨死前的警告，那瓶樣本不能見強光。他嘗試著用意念感知了一下儲物空間裡的廣口瓶。果然，在完全隔絕光線的儲物空間內，那塊組織似乎陷入了某種休眠，蠕動變得極其緩慢微弱。一旦他將其取出到外界，即使是在這昏暗的霧夜，其活性也開始明顯增加。
這玩意果然邪門。
他需要更專業的容器，或者儘快將其上交“萬界之軸”？但“萬界之軸”隻要求獲取，並未要求立刻提交。
或許…這東西可以作為誘餌，或者用來驗證一些猜想。
他一邊思考，一邊朝著自己臨時的落腳點——一間位於肮臟公寓樓裡的小旅館走去。
就在他穿過一條尤其黑暗狹窄的小巷時，強化後的聽覺捕捉到了一些極其細微的聲響。
不是腳步聲，而是…一種濕滑的、粘稠的拖拽聲…以及…極其輕微的、仿佛壓抑到極致的啜泣聲？
聲音來自小巷側上方，一個敞開的、沒有燈光的窗戶。
林奇立刻停下腳步，身體緊貼牆壁，屏住呼吸，如同融入了陰影。他緩緩抬頭望去。
那窗戶裡一片漆黑，但那股熟悉的、極其淡薄的腐敗甜膩氣息，再次飄散出來，比在酒館聞到時稍濃，但遠比地下室淡。
裡麵有人？還是…有“東西”？
拖拽聲和啜泣聲停止了。一片死寂。
林奇心中警鈴大作。他緩緩地、無聲地拔出了轉輪手槍。
就在他全神貫注盯著那扇窗戶時——
唰！
一道極其輕微破空聲從他身後極近的距離襲來！
目標直指他的後頸！
偷襲！有人一直潛伏在附近，等待著他注意力被吸引的這一刻！
林奇汗毛倒豎！來不及回頭！生死關頭，在武俠世界磨練出的神經反應和基礎步法瞬間爆發！他猛地向前一個狼狽的翻滾！
嗤啦！
他感到後背一涼，大衣被某種極其鋒利的東西劃開了一個大口子！冰冷的空氣瞬間灌入！
他翻滾後迅速半蹲轉身，槍口指向偷襲者方向！
濃霧中，一個瘦長的黑影一閃而逝，速度快得驚人，瞬間沒入了對麵的巷道陰影之中，隻留下一聲極其輕微、仿佛帶著嘲弄意味的輕笑。
林奇沒有追擊，心臟砰砰狂跳。他伸手摸向後背，大衣從後頸一直到腰部被劃開，裡麵的襯衫也被劃破，皮膚上傳來一道火辣辣的刺痛感，顯然受了點皮外傷。
好快的速度！好鋒利的武器！而且隱匿功夫極為了得，直到發動攻擊的前一刻，他竟然完全沒有察覺到對方的存在！
是衝著他來的？還是衝著他剛剛獲得的樣本？
對方的目的似乎是警告或試探，而非直接擊殺，否則剛才那一下目標如果是脖頸…
林奇緩緩站起身，警惕地注視著黑影消失的方向，又抬頭看了看那扇依舊死寂的黑暗窗戶。
濃霧翻滾，仿佛蘊藏著無數雙窺視的眼睛。
開膛手傑克的陰影，遠不止於報紙上的駭人聽聞和地下室裡的瘋狂造物。
這冰冷的霧都之夜，真正的獵手，或許才剛剛露出獠牙。
而他自己，似乎也從調查者，變成了獵物名單上的一員。
林奇握緊了手槍，沒有離開，反而向著那扇漆黑的窗戶，小心翼翼地靠近。
他必須知道，那裡麵到底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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