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奇解開衣物，露出左肩。縫補匠的導路依舊在微微發光，但邊緣已經出現了一些細微的、仿佛能量過載的焦痕。湮滅之痕本身沒有惡化，甚至因為變量之火後續的淨化而略微收縮了一絲，但周圍的組織明顯呈現出過度透支的撕裂傷。
“導路還能用，但估計撐不到七天了。”林奇聲音沙啞，“剛才最後那一下，差點把它燒穿。”
聖言伸出手，掌心散發出溫和的聖光，輕輕覆蓋在傷口周圍。聖光主要起到安撫和輕微治療撕裂傷的效果，對湮滅之痕本身作用有限，但足以緩解林奇的痛苦。
“我們需要儘快找到徹底解決你傷勢的方法，或者讓縫補匠加固導路。”聖言沉聲道。
莉娜稍微恢複了一些精神，她拿出縫補匠給的那張詳細地圖，就著燭光仔細研究：“老磨坊被毀，‘園丁’肯定會瘋狂搜索這片區域。我們原來的藏身點可能都不安全了。需要找一個更隱蔽的地方，從長計議。”
短暫的沉默降臨，隻有蠟燭燃燒的劈啪聲和遠處透過地層隱約傳來的、模糊的警笛聲。
成功的喜悅極其短暫，更多的是劫後餘生的疲憊和更深重的危機感。他們摧毀了一個重要的靜滯節點，無疑沉重打擊了“園丁”在此界的行動，但也徹底暴露了自身，成為了最高優先級的清除目標。
“那兩個人…”林奇忽然開口，打破了沉默，“他們也是…‘代行者’？”
那個詞再次被提起，在地下室冰冷的空氣中回蕩。
“冰係能力，狙擊手，配合默契，目標明確…”莉娜回憶著之前的每一個細節，“他們的行動風格和我們很像，都是為了破壞靜滯核心而去。那個女的…認出了我們？”
“她喊出了那個詞。”聖言目光銳利，“‘代行者’。她似乎不確定，但有所感應。這或許說明，不同‘代行者’之間，可能存在某種…感知或識彆的方法？或者，是我們的力量特性，在特定情況下比較明顯？”
“還有那個黑袍…”林奇回想起最後那聲充滿驚駭的尖嘯，“它稱艾拉的力量為‘生命本源’…它似乎認識這種力量，並且極其忌憚。”
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昏睡中的艾拉。這個女孩身上的謎團，越來越深了。
“無論如何，”聖言總結道，“遭遇其他代行者是遲早的事。從這次來看，至少不像是iediate的敵人。但…也不能掉以輕心。萬界之軸的目的不明，代行者之間的關係恐怕也錯綜複雜。”
她頓了頓，看向莉娜：“能追蹤到那兩人的去向嗎？哪怕一點線索？”
莉娜閉上眼睛，全力催動靈能感知，回憶著那冰係女子和狙擊手最後消失時的能量殘留和氣息軌跡。過了好一會兒，她才緩緩睜開眼，搖了搖頭：“爆炸和混亂的能量乾擾太嚴重了，他們的隱匿手段也很高明…隻能模糊確定，他們撤離的方向和我們不同，似乎是往更中心的城區去了，但具體去向無法鎖定。”
她忽然微微蹙眉：“不過…在爆炸的瞬間，我好像捕捉到了一絲極其微弱的、類似‘空間波動’的痕跡…非常短暫，不確定是不是錯覺，或者隻是某種高級隱匿技巧。”
空間波動？傳送？還是彆的什麼？
線索依舊模糊，但至少證明，那兩人絕非尋常之輩。
“先休息，”聖言做出決定，“輪流警戒。林奇，抓緊時間恢複。莉娜，嘗試用靈能更深入地探查艾拉的狀態，看看能否弄清她力量透支的根源和恢複方法。我們必須儘快恢複戰鬥力。”
“倫敦已經不再是迷霧中的獵場，而是燃燒的戰場了。我們點燃了火，就要準備好麵對反撲。”
“而其他的‘代行者’…我們遲早會再遇到他們。下一次，或許就不是並肩作戰，而是…”聖言沒有說下去，但眼中的凝重說明了一切。
燭光搖曳，將四人的影子投在冰冷斑駁的牆壁上，拉得很長。
廢墟之外，倫敦的迷霧依舊濃重，警笛聲、詭異的低語和冰冷的掃描仍在持續。但在地下室的寂靜中，新的計劃正在醞釀，新的謎團等待解開。
命運的軌跡一旦交彙，便再難分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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