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副司令的人剛巡邏過去。”林玥抬頭，眼睛裡布滿血絲，“接下來半小時是盲區，我們得快點。”
鋼板被切開一個大洞，裡麵是條狹窄的通道，牆壁上布滿了鏽跡。蘇清月走在最前麵，手裡的熒光棒照亮了前方的路：“通道儘頭是應急輸送管，能直接通到海溝。”
江偉把晶礦從儲存艙裡搬出來，每塊都用鉛盒密封好——這是為了屏蔽能量信號。柳如眉扛著鉛盒走在後麵，機甲臂的關節因為負重發出輕微的哢噠聲。
“母巢剛才給我發了信號。”蘇清月突然停下腳步，熒光棒的光映著她凝重的臉，“它說在我們離開後，有個小型探測器靠近了它的偽裝區，型號是堡壘後勤部的。”
江偉的心沉了下去：“張副司令果然動手了。”
“不止。”林玥調出終端記錄，屏幕上閃過一串代碼，“我剛才黑進後勤部的係統，發現張副司令三天前就申請了深海探測器，理由是‘探查磁礦帶穩定性’。”她咬了咬唇，“還有，他昨天聯係了臨海堡壘的人，通訊內容被加密了，我解不開。”
通道儘頭的輸送管前，蘇清月把晶礦一塊一塊放進去，指尖的能量光帶激活了輸送程序。“不能再等了。”她轉身看向江偉，“必須加快母巢的成長，至少要讓它能自主防禦。否則……”
“否則等張副司令聯合臨海堡壘的人，我們就被動了。”柳如眉把最後一個鉛盒放好，“要不我今晚去把他的探測器毀了？神不知鬼不覺。”
“不行。”江偉否決，“現在動手，等於不打自招。”他沉思片刻，“清月，你能改造探測器的信號嗎？讓它傳回假的磁礦數據。”
蘇清月眼睛一亮：“可以！但需要有人潛入後勤部的控製室，那裡有信號中繼器。”
“我去。”唐曉曉突然開口，聲音雖輕卻很堅定，“明天我以檢查醫療設備為由，去後勤部的醫療倉庫，那裡離控製室很近。”
“太危險了。”江偉立刻反對，“張副司令的人肯定盯著那裡。”
“隻有我去最合適。”唐曉曉看著他的眼睛，“醫療人員進出倉庫很正常，而且我隨身帶的急救箱裡，可以藏蘇清月做的信號乾擾器。”她頓了頓，指尖輕輕劃過他手腕的吊墜，“你說過，我的頻率和你最契合，萬一出事，你能立刻感知到，對嗎？”
江偉看著她眼底的認真，喉嚨發緊，最終還是點了點頭：“注意安全，一旦有情況，立刻撤退。”
第二天下午，唐曉曉提著急救箱走進了後勤部的醫療倉庫。倉庫裡彌漫著消毒水和機油混合的味道，幾個穿著後勤製服的人正在搬運醫療設備，其中一個絡腮胡男人看她的眼神帶著審視——那是張副司令的貼身護衛，昨天在碼頭盤查過柳如眉。
“唐醫生怎麼親自來了？”絡腮胡擋在她麵前，語氣帶著刻意的客氣，“需要什麼設備，讓我們送過去就行。”
“有些精密儀器需要校準，怕搬運時損壞。”唐曉曉的聲音很平穩，低頭假裝檢查急救箱裡的器械，指尖悄悄按下了乾擾器的啟動鍵，“張副司令說最近傷員多，讓我把備用的凝神劑都清點一下。”
提到張副司令，絡腮胡的眼神緩和了些，側身讓開了路：“在最裡麵的貨架，您慢慢清點。”
唐曉曉走到貨架後，背對著倉庫門口，悄悄打開急救箱的夾層，裡麵是蘇清月做的微型乾擾器，巴掌大小，正閃爍著微弱的綠光。她按照蘇清月教的步驟，將乾擾器貼在通風管道上——那裡正對著控製室的方向。
就在這時，控製室的門突然開了，一個戴眼鏡的技術員拿著文件夾走出來，差點撞到貨架。唐曉曉立刻站直身體，手裡拿著一瓶凝神劑，像在檢查標簽。
“唐醫生？”技術員愣了一下，“您怎麼在這兒？”
“清點備用藥劑。”唐曉曉的心跳得飛快，臉上卻保持著平靜，“你們控製室最近很忙？剛才好像聽到裡麵有動靜。”
“嗨，還不是張副司令的命令，”技術員抱怨著，沒注意到她身後的通風管，“讓我們盯著深海探測器的信號，說是怕磁礦帶不穩定，影響堡壘能源。”他壓低聲音，“其實誰不知道，他是想找到上次能量波動的來源。”
唐曉曉心裡一動，故意問道：“上次的能量波動不是江隊精神力透支引起的嗎？李司令都確認了。”
“誰知道呢。”技術員撇撇嘴，“張副司令說，那波動的頻率和舊時代的母巢戰艦很像，還說……”他突然停住，警惕地看了看四周，“沒什麼，唐醫生您忙，我先回去了。”
等技術員走進控製室，唐曉曉才鬆了口氣，快步走出醫療倉庫。陽光透過走廊的窗戶照在她身上，後背的白大褂已經被冷汗浸濕。她抬頭看向了望塔的方向，那裡有江偉的身影——他一直在用精神力關注著她，剛才技術員提到“母巢戰艦”時，她能感覺到他的神核猛地跳動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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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醫療室，唐曉曉立刻關上門，從通風管上取下乾擾器。蘇清月的聲音從乾擾器裡傳來：“成功了！探測器的信號已經被替換，現在傳回的都是假數據。張副司令至少一周內不會起疑。”
唐曉曉靠在門上，慢慢滑坐到地上，手心裡全是汗。這時，醫療室的門被輕輕推開，江偉走了進來，手裡拿著一個保溫桶，裡麵是溫熱的海鮮粥。
“做得很好。”他蹲在她麵前，伸手幫她擦去額角的冷汗，指尖的溫度帶著安撫的力量，“但下次不許再冒這樣的險。”
唐曉曉抬頭看他，眼眶突然有點熱：“我隻是不想你一個人扛著。”她握住他的手，掌心的吊墜硌得慌，卻讓人心安，“蘇清月說，母巢的蛻殼期快到了，我們……”
“我們一起麵對。”江偉打斷她，把保溫桶遞給她，“先喝粥，涼了就不好喝了。”
接下來的幾天，一切似乎都恢複了平靜。張副司令沒再找江偉的麻煩，深海探測器也沒再傳來異常信號。江偉每天按時去醫療室“靜養”，實際上是通過精神鏈接指導母巢吸收晶礦能量，艦體表麵的舊殼正在一點點脫落，露出下麵銀白色的新甲，像蟬蛻般煥發生機。
直到第七天夜裡，江偉突然被一陣劇烈的精神刺痛驚醒。他猛地坐起身，小腹的神核瘋狂跳動，腦海裡全是母巢的恐慌意識——它的蛻殼期提前了，能量缺口巨大，正在吞噬周圍的海水能量，偽裝塗層的能量被抽空，已經暴露了位置！
“怎麼了？”唐曉曉從隔壁病床爬起來，她這些天一直守在醫療室，聽到動靜立刻跑過來，手裡還拿著凝神劑，“是不是精神力又波動了？”
“母巢出事了！”江偉掀開被子下床，動作太急，差點摔倒，“它提前蛻殼，偽裝暴露了！”
他剛跑到門口，就看到蘇清月和柳如眉衝了進來，兩人臉上都帶著焦急。“林玥剛發消息，”蘇清月的聲音帶著喘息，“後勤部的雷達監測到海溝有巨大能量反應，張副司令已經帶著人去碼頭了，說是要‘探查磁礦帶異常’！”
“操！這老狐狸肯定是裝的！”柳如眉啟動機甲臂，能量槽發出嗡嗡的響聲，“我去攔著他們！”
“不行！”江偉拉住她，“現在攔著，等於承認母巢在那裡。清月，你立刻啟動備用偽裝程序，把母巢的能量信號偽裝成海底火山噴發。如眉，你去碼頭，假裝例行巡邏，儘量拖延時間。”他看向唐曉曉，“你留在這裡，要是張副司令派人來查，就說我精神力複發，需要緊急治療。”
“那你呢？”唐曉曉抓住他的手腕，眼底的擔憂像要溢出來。
“我去海溝。”江偉握緊她的手，掌心的吊墜傳來溫熱的觸感，“母巢蛻殼時最脆弱，我必須在它身邊。”
江偉趕到海溝時，母巢的舊殼已經脫落了大半，露出的新艦體在海水中散發著柔和的銀光，像一輪沉在海底的月亮。但它的能量波動極其不穩定，周圍的海水被攪動成漩渦，偽裝塗層徹底失效，遠處的海麵上，已經能看到破浪堡壘的巡邏艇燈光。
“快！用精神力穩住它的核心！”母巢的意識在江偉腦海裡哭喊，“能量不夠，新殼要崩裂了！”
江偉立刻盤腿坐下，神核的能量源源不斷地順著精神鏈接湧入母巢體內。他能感覺到母巢的新艦體正在快速成型，艦橋的控製台、能量循環的管道、甚至連防禦炮塔的輪廓都在慢慢清晰——這是它在吸收了晶礦能量後的進化，比蘇清月預測的還要完美。
但神核的消耗也越來越大，江偉的眼前開始發黑，喉嚨裡湧上腥甜的味道。就在這時，他手腕上的玉蘭花吊墜突然亮起刺眼的銀光，一股溫和卻強大的能量順著吊墜湧入他的體內——是唐曉曉！
她在用自己的精神力通過吊墜傳遞能量，雖然微弱，卻像一劑強心針，穩住了他搖搖欲墜的意識。
“轟——”
母巢的新殼終於完全成型，銀白色的艦體在海水中舒展，艦首的能量環亮起，發出一聲清越的鳴響。周圍的海水瞬間平靜下來，能量波動收斂得無影無蹤，隻剩下艦身嵌著的晶礦在閃爍，像星星落在了海底。
江偉癱倒在海溝的礁石上，看著母巢的新艦體，嘴角露出一絲笑意。這時，精神鏈接裡傳來柳如眉的聲音：“江隊！搞定了！張副司令的巡邏艇被我以‘檢測到變異生物’為由攔回去了，那老狐狸臉都綠了！”
蘇清月的聲音也隨之傳來，帶著一絲疲憊的笑意：“備用偽裝程序啟動成功，他們現在以為剛才的能量波動是海底火山。林玥正在修改雷達記錄，不會留下痕跡。”
江偉閉上眼睛，任由海水輕輕拍打在身上。手腕的吊墜還在發熱，唐曉曉的精神力像溫暖的水流，包裹著他的神核。兩個人在精神的世界一起暢遊嘻嘻嘻！
海麵上的月光透過海水灑下來，照亮了母巢嶄新的艦體，也照亮了江偉手腕上的玉蘭花吊墜。遠處的破浪堡壘燈火通明，醫療室的那盞燈還亮著，像一顆在夜色裡等待的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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